一天,薛县长接到一桩诉讼案,渭河某村有一个人告亲生儿子忤逆不孝,不膽养老人。薛县长立刻坐在县街大堂,让人把父子二人带进来。
父子二人进大堂,跪下来以后,薛县长让他们把头抬起来,拿眼睛打量了一下,也不询向案情,倒问二人:“吃过早饭没有?”听说还没有吃饭,薛县长立刻吩咐手下人,给打官司的父子二人每人一串铜钱,让他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再断官司。
过了一会儿,二人吃过了饭,薛县长重新开堂。他又问二人:“吃过饭没有?”还未等儿子张口,父亲的话己抢在前头:“吃了,吃了。”薛县长便问他刚才出去吃的什么?那父亲笑笑说:“回县长,刚才你给了钱我出去先在‘鸿兴楼’吃了两个荷叶饼夹烧肋条,又在沈老七的醪糟铺子打了一碗荷包蛋。剩下几个钱,最后在‘和兴顺’点心铺子喝了二两烧酒。”
薛县长点了点头,转过来问那儿子吃的是什么?只见小伙子一脸慌张,把一只手掌伸在面前,刚才给的一串铜钱竟原封不动攥在手心里抖个不停。薛县长便问道:“给你的钱,为什么不去吃饭?“小伙子半响才吞吞址吐说道:“等一会儿打完官司,给娘买块白面锅盔馍带回去,我还能赶得上到扛活的主人家里吃中午饭。”
薛县长听着听着,不由心中发酸,等那小伙子说完,他便在案子上一拍,站起来斥责那个告儿子状的父亲:“你有这么老实孝顾的儿子,还不知足。刚才给了你两人同样的钱,转身,你挑香的吃,拣辣的喝,花得干干净净。可是,你儿子自己一个钱舍不得花,却惦念家里的老娘。照你这个花钱法 别说你儿子是个拉长工的,就是我薛县长也支应不起你的花销。刚才你父子一同进门,我就发现你一脸污浊贪馋的神气,稍一试验,果然没有看错。”说完,这才问起父子二人发生纠葛的真情来。
原来,这小伙因家里穷,就替人家拉长工,他的父亲不体谅儿子的辛苦,却染上了抽大烟、赌钱的毛病,三天两头让儿子支工钱。一年长工没拉完,工钱几乎要被父亲挥霍完了。这天,父亲又要儿子给钱,儿子没有给,他便跟儿子混吵混闹,又把儿子告到县长跟前,说儿子忤逆不孝。
薛县长弄清真相,念那小伙子的父亲出身庄稼人,又有悔过之意,就叫他要知过必改,好好同儿子操劳家务,要不,他要前账后账一起算。父子二人千恩万谢,一同回家去了。
薛县长断完官司,这才发现县府大堂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从此,他每断官司,只开大堂,不开二堂,让人们都来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