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给的轻快记忆,是入夏时分,清晨偶有路边的茉莉花丛飘来阵阵清香,翠绿叶间,小指头大小的白色花朵朵探头探脑。
小时候,阳台上奶奶种了两大盆珠本茉莉,那些夏夜里,看着大珍珠一样的茉莉花骨朵绽放开来,还是雪白圆圆一团团在夜风里颤颤巍巍,空气中清香宛转弥漫。那时家门口还有个小池塘,有呱呱呱的蛙鸣,桌上摊开的数字课本,打着光脚在尺字红地砖上左右摇摆着蹭一丝丝冰凉。奶奶摇着缝了布边的蒲扇,过来说,阿囡啊,有绿豆汤,吃一碗了再看书。
奶奶是旧时按着闺训教养起来的传统女子,除了不教识字(伊是解放后扫盲班的优秀学生),田间操作,灶边煮洗,做衣缝补,十八般技能样样精,小时候奶奶在单位大院宿舍里蒸碗糕是包笑的高手,开蒸笼时,围观赞叹者甚众。冬至节搓完冬至丸的余兴节目,奶奶可以捏一桌子花团锦簇热热闹闹龙飞凤舞六畜兴旺,再上灶蒸出,是幼小就手笨的我崇拜偶像。奶奶从来穿的都是自己做的斜襟小立领布绳扣棉布衣,阔脚裤,整整齐齐梳着小包髻,小小的我经常看着伊插发间的各种精美小金饰眼冒红心。她说着她小时候怎么穿耳洞,拿着带线的针将耳垂揉至最薄再穿过,怕痛的我听得缩成一团,还是一脸向往,强势的妈妈二话不说终结我童年爱水的美梦。执着的我,在长大实现财务自由的当年,用那时的新科技,穿耳洞枪圆梦了。
时将处暑,日子不紧不慢,偶尔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