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油马路起伏不止,马路像是贴在海浪上。我走在这条山区公路上,我像一条船。这年我十八岁,我下巴上那几根黄色的胡须迎风飘飘,那是第一批来这里定居的胡须,所以我格外珍重它们。我在这条路上走了整整一天,已经看了很多山和很多云。所有的云,都让我联想起了熟悉的人。我就朝着它们呼唤他们的绰号。
我奇怪自己走了一天竟只遇到一辆汽车。那时是中午,那时我刚刚想搭车,那时我还没为旅店操心,那时我只是觉得搭一下车非常了不起。我站在路旁朝那辆汽车挥手,我努力挥得很潇洒。可那个司机看也没看我,汽车和司机一样,也是看也没看,在我眼前一闪就他妈过去了。
“爸爸,你要出门?”
“不,是让你出门。”
“让我出门?”
“是的,你已经十八了,你应该去认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了。”
阮海阔以树根延伸的速度成长起来,十五年后他的躯体开始微微飘逸出阮进武的气息。然而阮进武生前的威武却早已化为尘土,并未寄托到阮海阔的血液里。
在那个群山环抱的集镇里,那场病和那场雨同时进行了三天,然后木桥被冲走了,他无法走向对岸,却走向了青云道长。后来他那漫无目标的漫游,竟迅速地将他带到了黑针大侠的村口和胭脂女的花草旁。三年之后,他在这里与白雨潇已经离去了。
炽热的青春一生不会出现第二次,最近开始翻看余华老师的作品,慢慢被他的文字触动,之前看到很多人间疾苦都感觉自己于心不忍,但自己也没有实际能力去帮助他们,在读完余华老师的作品,我好像读懂了文学的力量,原来普通的文字也可以让人心生敬佩,震撼不足以形容。
我开始学会了接受,学会了改变,我知道坚持真的很痛苦,但我想为自己的理想做点什么?
“此地一为别,孤鹏万里征。”
25岁,出门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