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与今来,何处是江南?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一提到“江南”,就会不由得想起唐代诗人白居易的那句诗:“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南”似乎和烟雨氤氲、人家尽枕河的水乡形象紧密相连。那么,真正的江南在哪里呢?

“江南”是一个范围很广,历史悠久的地域概念。而在历史学家眼中,江南则是一个随朝代更迭的地域范围。文化地理学家周振鹤曾指出:“江南作为一个地域的古今演变,经历了一个‘先扩后缩’、‘由大而小’、从西北向东南推进的演变过程。”

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形成“江南”的模糊概念。《左传》有云:“昭公三年……十月,郑伯如楚,子产相楚,子享之赋,即享,子产乃具田,备王以田江南之梦”。这里的“梦”是地名,指的是春秋战国时楚王狩猎区的一处湖泊“云梦泽”一带。这个时候的“江南”指的便是诸侯国楚国的国土,位于长江中游的南部,即今湖南和湖北地区。

春秋时期 楚国地图


到了汉代,“江南”这一概念被人们广泛使用。《尔雅》的《释地》篇中有云:“两河间冀州,河南曰豫州,河西曰邕州,汉南曰荆州,江南曰扬州,济河曰兖州,济东曰徐州,燕曰幽州,齐曰营州。”这里提到“江南”其实指的是长江中游与南岭之间的地区,即现在的湖北和湖南地区。

随后,三国两晋的几百年间,“江南”一词的使用频率大大减少,取而代之的是“江东”、“江左”的说法。我们所熟知有三国时期孙权霸业所在的“江东六郡”,而电视剧《琅琊榜》中梅长苏则称”江左梅郎”。“江左”或“江东”是地理概念,长江自江西九江至南京一段的皖江呈东北走向,于是将大江以东称为“江东”。

而唐宋以后,明确的“江南”概念开始形成,“江南”一词的使用频率进一步提升。唐朝进行区划设置,设立“江南道”。江南道范围极广,辖境包含今浙江、福建、江西、湖南及江苏、安徽、湖北、贵州长江以南之地。唐玄宗开元二十一年(公元733年),又将江南道分为江南东道、江南西道、黔中道。江南东道的辖区为今上海、江苏省苏南、浙江全境、福建全境及安徽徽州。

唐代初期 江南道


唐代中后期 江南东/西道


到宋朝,举国南迁,于临安(今杭州)建立政权。宋朝对行政区划重新做了调整,改唐朝的“道”为路。唐朝时期划分的江南道被一分为二,分为江南东路和江南西路,辖境范围包括今江西省,安徽省长江以南大多数地区。这些地区也是宋朝时期“江南”一词所指地域范围。

到了明代,“江南”的地理范围又产生了新的变化。这个时期,“江南”更多是指应天(南京)、镇江、常州(今常州和无锡)、苏州、松江(今上海)、杭州、嘉兴、湖州这八府。其中应天府(今南京)是明朝时期江南地区的政治文化中心,苏州府(今苏州)和松江府(今上海)是江南地区的经济腹地。明朝的“江南”地区,商贸繁华,人文荟萃,形成了大量“江南”文化符号。

“江南”是久居京城的清朝皇帝最魂牵梦绕的地方。清朝初期,顺治帝将应天府改为江宁府取江南安宁之意,设江南省。顺治十八年(公元1661年),清政府又将江南省一分为二,辖区范围包括后来的江苏省和安徽省。

清朝江南省地图


而如今,“长江三角洲”地区以太湖流域的传统江南为主体,成了具有诗性和古典审美的“江南”符号的承载。其中苏州这座城市更是将“江南”淡雅之美散发得淋漓尽致。古城因水而生,太湖环抱,古老的胥江引水入城。太湖水孕育了几千年的吴越文化,孕育了世世代代的苏州人。苏州以太湖为点,胥江为线,以长江三角洲为面,与其他城市一同诠释着最具有深情与诗意的江南文化。

参考文献

[1] 钱念孙.江南地理文化与才子型君子人格[J].群言,2020(12):35-38.

[2] 应岳林.“江南”初析[J].江南论坛,1998(08):4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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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稿:阿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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