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初识《诗经》里的这两句诗,是无意中翻看阿素案头的《张爱玲集》时得见。这是一个女子在自己的文字王国里借着一个男人的口来探讨情的真义。他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份爱的誓言,简单直朴得可爱,却又忧伤异常。
怪不得张爱玲说,这真是一首最悲哀的诗……生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是我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像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初识阿素,是2006年初春。
我那时正春风得意,设在长沙的画室顺利开张,在朋友的热心帮忙打点下,很快步入正轨。我因留恋莲城的闲散和一帮哥们,仍住在一个靠近雨湖的地方,同时为了让这份成就感更加形象,我添置了一部新车作为对自己的奖赏。
我对身边诸事皆感满意。也许,这样的心情最适合谈恋爱,果真没多久,在认识阿素后,我一下堕入情网。
一天晚上,我和朋友在雨湖旁一个叫“听雨轩”的茶庄里喝茶,闲极无聊,朋友们开始拿我的“单身”作谈资,纷纷打趣我会对哪类女人来电。我心念一动,留意起座间的女士来。转头之间,似明似暗的灯光下,一个女人的侧影不由吸引了我的视线,只见一袭短身的白色旗袍,恰到好处地贴在主人凹凸有致的身体上,缕缕金线像是不经意间,闪在那片洁白上,化作星星点点的花瓣。她仿佛古人歌咏的女子:“蒹葭苍茫,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我在心里暗暗喝了一声采。仿佛是听见了我的赞叹声,那女子缓缓侧转身来,一双亮晶晶的黑眸正对着我,不知何故,我脸“唰”的一下竟红了……
更加出乎意料的是,那双妙目的主人,微微一笑,竟款款地向我走来,我不由怔住。这时,坐在我身边的朋友,“呀”的一声,起身相迎,原来竟是他熟识的朋友,在电台工作的阿素。当阿素在我对面落座时,我脸犹在发热,心猿意马,简直不能直视眼前这张素丽的脸。
那晚我异常沉默,也许我的心事全写在脸上,喝茶完毕,朋友嘱我送阿素回家。
夜色如墨,街灯灿若星河。我凝神开车,仍是无言,奇怪的是阿素非常坦然,仿佛对我的异样沉默丝毫没察觉,亦是一言不发。下车时,她从容告别。我凝视着那抹白色的身影渐渐远去,一份淡淡的喜悦掺杂着一份淡淡的哀愁弥漫开来。自此,我知道,心是绑不住的灵物。
“当时只道是寻常”
记得施耐庵在《水浒传》说:“男儿三十不娶则不娶,四十不仕则不仕”。我刚过而立之年,觉得这句话很有更改的必要,于是,下定决心,认真追求阿素。
正苦于追求无门,阿素托人送来一卷书稿烦我做封面设计。书名叫“当时只道是寻常”,是她多年主持电台节目积累下来的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