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大抵是在学校过完的。
末冬了,回家时下的雪已经化掉了。有时运气好,大太阳的光可以从窗户照进屋子里。让房间有了希望的气息。不需要充满,就要那么一丁点就足够了。
身份证快要过期了,这几天准备去重新照一张,但始终没有去,心里总觉得还有哪点没有准备好。
她趴在床上,使劲想,想要想出个究竟。偏偏有时候越想做的,就是做不到,做不好。她起身,没有拿外套,径直走向阳台。冷,真的很冷,可心里装着东西的时候,就可以忘记冷这回事了。
她是个喜欢半途而废的人,绞尽脑汁想不出的事情,大多都是束之高置。倾尽全力依旧爱而不得的人,连朋友也都不愿意再做。
那种得不到的骚动,实在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且是那种折磨贯穿着生活的大小点滴,逃不了,也躲不过 。在每一个熙熙攘攘的红绿灯路口想起他,路过公园的凉椅想起他,看到街道上漫步的情侣想起他。
那个牵着她过马路,敲着她的头叫她猪头,又把好吃的让给她的人,早已不在身边。
有时候的感情是真奇怪,明明两个人已经越走越近,所有的努力磨合就差最后一步,却突然如隔千里。
张爱玲说,爱一个人,可以把头低到尘埃里,可无法再低了,他不知道吗?低过了尘埃,还有坚硬的地壳,总有那么一种介质存在,使她开不出花来。如同他不在意的心。
在爱情里,她是主动的人却被动地活着,认真付出所有的人都是在卑微地迁就。等到对方离开了,就催眠自己真的爱过、努力过,也是真的要放弃了。可是从始至终在自编自导的电影里根本就没有出现过抚平伤口的时间和能取代那个位置的新欢。
有些人看起来简单而纯粹,做起事情来没心没肺,可正因为如此走进去过的人一旦离开,其他人就再也进不去。不是她不懂放下,而是她根本不愿真正放下。她就是这样一个人,虽然表现的无所谓,可是在她心里那个人一直都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只是到最后空有一身长在皮肤之外的铠甲和布满荆棘的内心,在那个人再次出现之后轰然倒塌。她站在自己亲手摧毁的废墟上踮起脚遥望他的脚步,期望他轻慢一些,再慢一些,想要看他最后一眼。
其实,无论她如何迫切地呼喊,如何失魂落魄,最后变得抑郁,离开的人终究是不适合的,再次相遇也不再是以前的他。
她不会再见他了,但她想要去看一眼,哪怕是一眼,她就想知道他身边的女孩是什么模样,他会牵着她过马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