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献给初中班主任和十五年前的自己 ----题记
前不久,被一热心的初中同学拉进了新建的初中微信群,一时间多年失联的老师和同学们就像战士突然找到了组织,兴奋得纷纷互加微信诉衷肠。
当我激动的加上初中班主任,也是教我们语文的H老师微信后,简单寒暄了几句,H老师突然问:“还记得你刚上初一时写的那篇《十五年后的我》吗?”我听后猛的一惊,思绪突然被拽回十多年前的那个下午,温暖的阳光撒满了整个教室,H老师步履矫健的抱着一摞作文本踏上讲台,然后郑重的对大家说,今天她要为大家朗诵一位同学的作文,题目为《十五年后的我》。
“十五年后的一天,一辆红色的小汽车停在了XX中学门口,从车里走出来一位戴着墨镜、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子,她就是当今著名的A科学家,专门过来看望H老师的……”,后面具体写的什么我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只记得当时H老师一边念着,一边感动的抹着眼泪。当时,我还是一个刚强而倔强的小女孩,一副自信满满,“学不成誓不休”的架势。正所谓“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甚至每次老师要求写关于考试的保证书,我都会写 “若是下次考不好,就惩罚自己不吃饭”这样幼稚可爱的话语,所以也敢在无知者无畏的少年时代,脱口而出“自己的梦想是十五年后做女科学家”这样的豪言壮语。只可惜,由于天赋不足及其他种种原因,自从初二开始学物理,我便对物理产生了永久的免疫力,一直延续到高考,物理都是我付出最多,但成绩却最差的一门学科。至此,也与我的“科学家之梦”彻底无缘。
现在想来,当时自己真是幼稚的可笑,且不说其它,二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离科学家的称谓应该还会隔着一座喜马拉雅山的距离,H老师又怎么不会怀疑这种理想实现的可能性,但她还是很善良的完整保存了一位孩子的想象力,并坚信这种梦想肯定可以实现,这种善意的温暖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也一直激励着我,时至今日,她仍然对这篇文章记忆犹新,让我怎能不既感动又内疚。
年少轻狂的时候,会觉得踮起脚尖似乎就可以够得着云端,你肯定也像我一样,在不谙世事的孩童时代,为自己“长大后做个飞行员、科学家”的不朽梦想热血沸腾过,而如今,褪去稚嫩,历经风霜后,你是否活成了自己最期待的样子?
你是否长大后才发现,这一生究竟会从事什么职业、在哪个城市生活,和谁结婚都和最初想的都不一样,久而久之,你会觉得人生做任何规划都是徒劳的,因为人生是一个又一个的偶然组合,也是命中注定的无能为力,你无法与命运抗争,唯一能做的,就是屈从,是接受。
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下去的后果呢?
你可能终究一生都在被动的被命运推着走,永远丧失了主动选择的权利,人生规划有时候并一定指明了结果,但它一定是一种前进的方向,一种鞭笞你向上的动力。你可能没能做成科学家,但你从小培养了凡事认真严谨的习惯,这种习惯对你以后无论从事哪种职业都百利而无一害;你可能梦想在北上广那些繁华的大都市生活,但后来却在一个小城市安了家,虽然失去了在大都市大展拳脚的拼搏机会,却仍然可以选择在相对安逸的小城里出类拔萃,小试牛刀;你虽然未能嫁给最初的那个“他”,但却在一次又一次的情感冲突中明白什么样的爱人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并最终选择了个虽平凡却能给予你贴心呵护的伴侣,爱未必轰轰烈烈,但也深情蜜意。你看,虽然你的人生轨迹看起来偏离了原来的方向,但它却是你在亲身行走时审时度势,结合实际对路线进行的必要修整,也成就了虽不完美但真实的自己。
如今,在历经三十载的人生路上,我的境遇顺逆交替,虽然未能达到理想人生中的圆满,但也可谓享受到了命运赐予的“完整”体验。有过郁郁不得志时的苦闷,不想生命被困隅一角而践行誓言埋头苦读的拼搏,也有过苦尽甘来,成功摘取胜利桂冠时的喜悦;曾因向往外面更大更好的世界选择了一份可以经常出差周游全国各地的职业,也终于在几年的劳途奔波后想安定下来,又重新回归朝九晚五的工作。生活看似像个大大的圆圈,潮起潮落后又返回起点。但每向前走一步,都会对人生有着不一样的思索,在尝遍酸辣苦甜咸各种滋味后,看待万事万物也终于学会了理性而不失偏颇,理解了“因为懂得,所以慈悲”这句话的深意。因为懂得了每个人的言行都是周遭环境的反射,也就不会徒增很多不必要的抱怨和痛苦;同时也放过了自己在“求之而不得”时的执着,学会珍惜并驾驭目前已拥有的资源和能力。
最后,我是这么回答H老师的,“想想当初自己真是年少轻狂,”但,“我仍然感谢当时的自己,因为她让我一步步,逐渐成长为最想成为的自己。”虽然后半句我没有说出口,但这是我的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