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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头的白桦树上,常有一只鸟儿,后来,又多了一只。生了一窝小鸟,在后来我就没管过它们了。前几日打电话给奶奶,奶奶说村口扩路了,那棵白桦树也砍了,妈妈还可惜那么好的树。我才又记起来,问起鸟儿,奶奶说树被砍了,鸟自然也不知道飞哪去了。
黄叶去,绿叶归。
那时候我还小,记忆里,每年的11月它就离开村子,开春的4月便又飞回来,那鸟儿挺讲究,每年回来都要重新建一次窝。四周是寂静的桑田,整棵大树孤零零的立在那里,独有一只鸟儿陪着它,再没见过其他鸟儿。
奶奶说,那鸟儿是幸福鸟,我倒是不解。与其说是幸福,倒也有孤独的韵味。那会儿我向大人问起时,他们只告诉我那种鸟儿独来独往,是拒绝合群的。那白桦树下的田地,也有我家的一亩三分。到了每年开春,那鸟儿总在树上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奶奶倒已经习惯了,我问起这鸟儿在这里多久时,奶奶往树上一望,然后嘴里嘟囔着告诉我,是第3个年头了吧。
后来我去了城里,走之前还问奶奶,那鸟儿明年还在吗,奶奶笑着说会的。
城里的喧哗,远远超过了村里的寂静。不过几日,我便忘了那个鸟儿。记得又是一年开春,我背着书包回到村子。只是刚进村头,我便不自觉的抬头望去,树儿还立在那里。我猛的心头一惊,不断张望,想看见到那只鸟儿的痕迹,然而并不尽人意,鸟儿去年的窝还架在那里。我当时又问起奶奶,她只是笑着,说这鸟忘了时间,怕是还在赶回来的路上呢。我也不再追问。
过了几日,拉着哥哥去钓鱼,路过那树下的时候,就听见鸟儿的叫声。但并不是一只鸟儿的声音,我心里溅起水花。张望着,却看见那鸟儿身边有另外一只鸟,尾巴上的毛与它截然不同,两根红色的羽毛分外明显。我笑出声,指着鸟窝问哥哥,怎么变成两只了。
那一年冬天,学校放了寒假。我回到村子已经是1月初旬了。走过村子,我倒没有太多的惊喜,心想着鸟儿这个时候也应该走了吧。但我还是下意识的抬头望去,窝里露出几抹红色。我惊喜的问奶奶,奶奶说鸟儿念家。这次那鸟儿的窝架的格外的大,不知它从哪里叼来的布料,把整个窝外面围的满满的。我只是一个劲的好奇,感叹那鸟儿能挺过这个冬天吗。翻完年后,天更冷了。大雪下个不停,院子的雪足足三厘米多厚。买鞭炮的路上,我就望去,树上没一点动静。初八过后,妈妈的工作调动,我也跟着回到了城里。走之前,再次路过那棵白桦树,树上仍旧没有动静。妈妈说那鸟儿可能冻死在窝里了。我也觉得是冻死了,还难过一场。
不过到后来,也没在记起过。城里的鸟儿却是很多的,可没有一只引起过我的注意,我总觉得城里的鸟儿叫起来烦人。
看见它们,我就又想起村头那两只鸟儿。可惜在我的印象里,它们没能挺过那个冬天,即使它们叼了很多布料......
记得是第二年暑假,妈妈给奶奶打去电话,叮嘱他们不要下地干活了,中暑了可不行。我抢着问奶奶,鸟儿是不是真的死了,奶奶静了一会儿。
“哎呀,瞧你不说我都忘记了,那鸟挺好的,前天夜个我下地还听见叫呢。”
“那鸟还下崽了。”奶奶说着说着不自觉的笑起来。我像是听见了整个世界的秘密,喊叫着暑假放了就回去。
第二年的暑假,我如愿以偿回去了,依照以往的习惯,我抬头张望。确实如奶奶说的,只不过那些小鸟都长大了不少。还是那一抹红色羽毛,当时我也感叹了一回,大概说的是:它现在也不孤单了,确实算得上是幸福鸟。
那次暑假,那棵白桦树长的格外茂盛,像是也在为鸟儿感到高兴。
那会儿真有趣,对两只鸟儿念念不忘。如今再转念一想,确实挺可爱。
或许,它们如今已经在别的地方安了家,鸟儿不会难过吧,虽然那是它曾经很中意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