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难忘的晚餐

　　我们家在农村，在农村我们家自然有土地，小时候听大人说，每一户人家里一口人就会分得一亩地，我家有六口人，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哥哥和我，于是我们家就分得了六亩地。

　　我们正念省属于四季分明的气候，也就是说一般夏季就特别炎热，冬季就特别寒冷，很多农产品都是在夏季生长很快，在秋季收获，于是夏季是农业生产的重要节点。

　　在夏季我们哪里气温极高，中午室外的温度有时达到了38度到39度左右，于是如果要做农活的话，要么早点起来，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要起床了，就要磨锄头，镰刀，等天稍微亮一点点，就要去地里面干活了。

　　很多时候，非常早，天还没有亮我们就会听到爷爷奶奶去磨镰刀锄头的声音。发出那种，咔嚓咔嚓咔嚓的磨刀的声音。

　　每当大人们下田之后到中午太阳出来的时候，天气便热了起来，肚子也饿了一些，于是就要会家来煮早饭吃了。

　　中午的时候就休息一下，到了下午气温降低一些时，就又开始到农田里面干活去了。下午天气变得比较合适，所以爷爷奶奶父亲母亲有时会多干点农活，于是他们有时干农活直到傍晚才回家。

　　有一天我们家吃饭比较晚，天已经快黑了，许许多多的大公鸡，还有母鸡还没有上笼，上笼的意思是它们还没有睡觉，到处跑，主要是为了寻找食物，因为这些鸡可能还没有吃饱。

　　那个时候，也就是大概1995年，我们村是没有电的，晚上吃饭的时候点一支蜡烛，那烛火微弱。一阵风微风吹来，似乎要把这烛火吹灭一样，你再去看看这烛火，居然没有被微风吹灭，突然又继续燃烧起来，蜡烛油慢慢的流了下来，堆积在一起，把蜡烛的根埋起来了，于是蜡烛更加稳固的可以竖立在饭桌上，给我们家带来微弱的光明。

　　大人回家煮饭比较晚，我和哥哥非常的饿，要知道那个时候我们家是没有太多钱买零食给我们吃的。

　　那天桌子上多了一盘很特别的菜，也就是田鸡，我们平常习惯说它名字叫鸭克马，所谓的鸭克马其实就是青蛙了。至于桌子上其它的菜我现在完完全全没有印象了。

　　在那个物质条件比较艰苦的时代，我们家平常是没有太多钱去买猪肉吃的，我觉得主要是爷爷和爸爸都喜欢抽烟打牌，输钱赢钱都还不说，而且是浪费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而家里只有几亩地，收入微薄，又没有其它可以赚钱的活计，平时又不怎么懂得节省，当然生活条件比较一般了。

　　其实在那个时候，家庭条件比较艰苦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到家里的家庭条件比较艰苦，也就是说，我当时内心根本还没有富裕与贫穷的概念，大人们农忙就忙地里的活计，大人们不忙的时候又喜欢去打牌，打麻将，至于我，他们都觉得我不大喜欢说话，很听话，所以他们没有刻意的教育我，应该怎么样，不应该怎么样，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除非我所面临的环境是危险的，比如说我三岁左右和父母在一个渔场生活的时候。）一来家人可能会觉得我比较小，说些道理我不一定听得懂，一来他们可能比较忙，没有时间来管教我，又或者他们不一定懂得如何去教育与培养一个小孩。农村小孩嘛，只要能够吃饱饭，不生病就可以了。

　　于是在农村，我可以与花，鸟，鱼，虫，草，这些动物发生互动，培养敏锐的观察力，在这种人与自然比较和谐相处的环境，反倒是让人感觉很是开心快乐与幸福。这个时候的经历大概发生在我9岁之前的这个时期。

　　爷爷与爸爸坐在桌子旁边吃饭，奶奶与妈妈没有坐在桌子旁边吃饭，他们一人坐一条长板凳上吃饭，而我坐在家里面门槛上吃饭，哥哥坐在房屋外面的板凳上吃饭。

　　起初我吃了一只青椒炒鸭克马，感觉到这个炒鸭克马非常的好吃，于是我匆匆忙忙的把这炒鸭克马吃掉了，我就又到饭桌上去加菜去了，这一次我夹了两只鸭克马到我的小碗里。

　　我就继续坐在门槛上去吃我的饭了，不一会儿好吃的鸭克马就又被我吃了一只，最后有一只鸭克马我舍不得吃，我得慢慢的去品尝这只鸭克马。

　　天色渐晚，吃饭的时候，我的注意力也不集中，刚好吃了一个辣椒，我的嘴，舌头感觉到比较辣，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小碗。小碗在我手上已经放得很低了。

　　突然一只鸡猛的朝我的碗扑来，把我小碗里面鸭可马抢走了，我去看那鸡时，那鸡早已消失在傍晚的黑夜中了。

　　于是我就哭起来了。

　　我哭着说道：“我的鸭克马被鸡抢走了，我的鸭克马被鸡抢走了。”

　　哥哥过来了笑了起来。

　　哥哥说：“你的鸭克马被鸡抢走了，呵呵，你吃饭速度太慢了，所以鸡就来抢你的鸭克马了。”

　　母亲也过来笑了笑。

　　母亲说：“你的鸭克马怎么被鸡抢走的呢？”

　　我说：“我的手里的碗端得比较低，我没有注意有鸡会过来，它突然就把我碗里的鸭克马抢走了。”

　　妈妈说：“维平不要哭，妈妈这里还有一只鸭克马，妈妈这只给你吃。”

　　我说：“谢谢，妈妈。”

　　于是哥哥吃完饭之后，把碗放在桌子上的时候，鹦鹉学舌一般，又学了一遍我说的话：“一只鸡抢走了我的鸭克马，一只鸡抢走了我的鸭克马。”

　　于是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哥哥都轰隆隆的笑了好长的时间。

　　在这个普普通通的贫穷的农村家庭里，我强烈感受到家的温暖，我感受到了强烈的幸福感，而那时我无法去用言语表达出来这种幸福与快乐，因为那时我不善言辞，那么我就只有把这种幸福与快乐默默留在心里了。让它播种，让它发芽，让它开花，让它结果。

2022年11月19日12:07写于中屏

　　节选自原创长篇小说《爱的语言》第二卷杨家定小学第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