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琇云
小时候的冬天很冷很冷,家家都早早的把冬天御寒的棉衣棉鞋准备好。都把棉袄的肩背上多蓄些棉花,一是怕背着凉,保暖好。二是谁都知道这准是亲妈做的。我们家也不例外,在不耽误农活的情况下,抽空备好布料和棉花,就准备就绪再慢慢做。
记得5岁那年的冬天很冷,家里的人都穿上了棉衣、棉鞋。过去农村家里全都穿的自己做的棉鞋,自己做的很暖和,鞋底和鞋帮都很厚,保暖舒服,不求美观。不像现在人穿的五花八门,都是美丽又冻人的。那时做鞋,都要给孩子们做大一些,为的是等第2年接着穿,我的脚上穿的是去年穿过的,穿到春节才有新棉鞋。妈妈说春节前就给你做好了,别家孩子都有,都穿上新鞋,你也会有的。
春节渐渐临近,妈妈一直都在忙,为了家人春节吃穿做准备,也为了给我做新衣新鞋做准备。首先做鞋的工序很复杂,先找出好多碎布头来,然后用浆糊把它们贴在一起,晒干成隔被,再把鞋样放在隔被上剪好。一只脚,需要5层隔被,把它粘在一起,隔被周边在连上白布条,最上边的盖上一层布,就OK了。然后晒干,下一道工序,就是纳鞋底,一针一针的把鞋底纳满。
那时大街小巷或是上谁家串门,那里都看到纳鞋底的妇女,边纳着,边聊天,也享受着一种纯朴的快乐。妈妈也在为给我做鞋做了一切的准备工作,我也在想,穿上新鞋时的愉悦感,穿上新鞋第一时间去大街上溜一圈,然后再上小朋友家显摆显摆,想到这,心里更加盼望早日穿上。
终于有一天,妈妈把鞋底和鞋帮做好了,就差往一起缝合了。
这一天的晚上,收拾好家务,把弟弟哄睡熟,把煤油灯放在炕头上,用一个木墩儿垫在下边,那年头没有电灯,人们都用煤油灯照明,是灯苗冲上的年代,油灯放在木墩上,显示高灯下亮。准备就绪,妈妈开始上鞋。
我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也不敢离得太近,因为妈妈在缝合时那线绳很长,一拉一拉怕扎着我。再有离太近,我呼气时会把灯苗吹歪,影响妈妈看不清针脚。炕头很热,是下午我抱的柴火烧的炕,妈妈说晚上打夜子,所以我就多加了一些柴火,烧的热热的。
妈妈在灯下一针一线的缝合着,每扎一针都要到油灯下面,看清楚再缝下一针。我看着妈妈的面孔那么慈祥,那么端庄。虽然出生不是大家闺秀,但心地也很善良,为人很好,对我们也是照顾有佳。我在注视着母亲的同时,妈妈手中的第1只鞋子已经缝的差不多了,在差两针时,就急切的让我的小脚丫伸进去试试。当我把脚丫伸进鞋里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到鞋里热乎乎的,一股暖流通过全身。热热的,软软的,好舒服,在我幼小的心灵就知道这是妈妈手捂热的呀,她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在这只小小的鞋里了。我关注这只鞋,条绒的面料,是红色的底,上边带着小粉花,很是漂亮。我时时的不愿脱下它,妈妈提醒还没缝好,我才脱下。
我带着母亲给予的爱,陶醉在这喜悦之中,带着这美好的心情,渐渐的进入梦乡。
第2天当我醒来时,昨天晚上那一幕幕都不在了。只有那双倾诉着妈妈全部爱的小棉鞋,整齐的摆在枕头旁边。
后续:
在我此生的记忆里,那双漂亮的小棉鞋,一直在心里占领一个角落,总想把它挖出来,分享给我的亲朋好友,今天终于如愿以偿。
2020.3.20号于午后[/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