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床边。听她们闲聊。听这个护理阿姨，听这个开朗的女患者，听这个处在下班时间的护士。听她们闲聊。聊到一个脑萎缩的老人，她只知道骂人，她的后人被她拖累着。聊到这个老人和家人之间发生的趣事。这个老人已经让她的家人失去了耐心。她的后人轮番着照顾她。轮番的忍受她。她的后人说如果不是父亲还在的话就不会管她。以及几个后人想要把她送到托老所而她却不去的事。还有她坐在轮椅上被忍无可忍的后人扇脸的解气的事情。
又由此牵引出另一个老人的遭遇。她和护士住在同一个院里，上下楼层。九十七八岁，已经老的糊涂了。说到她看着别人吃地瓜就伸手去拿但转身地瓜的主人就把地瓜端走。说到她拿着地瓜一边吃找个地儿坐下。但因为那是地瓜主人家要打扑克的地儿。被撵走的事情。说到老人的背后有她子女写的标签是子女的电话号码。
我想人老了。丧失劳动能力甚者失去清醒正常的头脑。会给后人造成多大的不便。他们的人生会因此昏暗一段时间。这不像她们养育子女时。会一天比一天轻松。是看到一个生命一天天的完整。而不是一天天离开凋零。
我难以想象自己以后的人生。
那个护理阿姨是东北的人大概四五十岁，和护士是老乡护士大概三十多点的样子。口音很明显。喜欢聊天。她们更多的聊一些事情，见闻。而另一个女患者24岁。或许她喜欢的是交际（不含贬义）。认识不一样各种各样的人。她是四川人。和我这个重庆人算是同乡。她有些过分的开朗在我见识过的那么多人里。即使她在异地腰摔断了。没人照顾。她和那个护士处的很好。但也不是和所有人都聊的来。她说到自己同病房里的人时就很气愤。那个四处吐口水的人。那个凌晨深夜唧唧哇哇聊天的人。她很年轻和我岁数差不多但拥有我没有的属于这个年纪的朝气。像一束阳光一样。我能感觉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即使我们此刻身处同一个房间。
在她们交流中，我插不上话。我也不想插话。听一些人说话。也是一种单方面的交际。我对她们有了粗浅的认识，但我不能也不想给她们是怎样的人做归纳或者是总结。
我有时候特别喜欢这种场景。坐在人群中自己不说话听别人讲话。她们不会刻意和我搭话。以前我会觉得尴尬。现在不会了，我们只是陌路人。或许我与所有人都是陌路人。因为我有太多的话。因为没有对象而不能述说。一开始我也会觉得孤独。
后来就习惯了。因为我没有朋友。严格意义上的知己。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人生来就是孤独的。所以我遇到的相处着的所有人都会匆匆成为彼此的过客。
我要为此作何感想？
你好！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