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举出一位当代最能和但丁、莎士比亚、歌德相提并论的艺术家,卡夫卡是第一人!”
弗兰茨·卡夫卡,出生于奥匈帝国时期的布拉格,生活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是现代西方文学中极有影响的一位重要作家。
卡夫卡没有来过中国,却有着深厚的中国情结,曾经很是认真地说道:“从根本上我就是中国人,并且正在回家”!
卡夫卡还写出了以中国为题材的小说《中国长城建造时》《往事一页》《一道圣旨》《中国人来访》等。
一个西方现代主义文学大师,为什么会有如此之深的“中国情结”?
或许,这源于卡夫卡对中国文学及道家思想的广泛阅读。他读过不少翻译后的中国古代典籍,像老庄哲学、《聊斋志异》以及古典抒情诗。
袁枚是清朝乾嘉时期代表诗人、散文家、文学评论家和美食家。卡夫卡是袁枚的“铁粉”。
在写作《变形记》时,他在给女友菲莉丝的情书中,多次提及袁枚,盛赞其为“才华横溢,无论作为人还是艺术家,都表现得极其博学多才”。
卡夫卡不希望菲丽斯熬夜,同时又为自己十分另类的生活方式忐忑不安:他下午三点左右从办公室回家,吃完饭,躺下睡到七八点,匆匆吃点东西,散一小时步,然后开始写作,进入另一个世界,一直写到凌晨两点钟。
他的生活程序是为文学设计的,他不知道女友能否忍受这种生活,于是,卡夫卡在情书中与菲莉丝讨论熬夜写作时,专门引用了袁枚的《寒夜》:
寒夜读书忘却眠,
锦衾香尽炉无烟。
美人含怒夺灯去,
问君知是几更天?
诗的大意是:在寒冷的冬夜里,我正在专心致志的读书,以至于忘记了睡眠。烘锦被的香已经烧烬,用来取暖的火炉已经无烟。屋子渐渐变得寒冷,美人过来一把夺过灯去,面带怒容说道:“天气十分寒冷,夜已经很深了,怎么还不休息呢”
美人的出现,不仅衬托了读书人的刻苦,而且打破了寒夜苦读的沉闷场面,给小诗平添一种妙趣横生的情调。
卡夫卡对袁枚这首诗里的“美人含怒夺灯去”特别欣赏,他完全领会了袁枚“含怒”二字的含意,他对菲丽斯说:你是否发现,诗中的女子是那位学者的一个女友,而不是他的妻子。
卡夫卡分析,如果此情此景面对的是袁枚的妻子,则这首诗便失去了趣味。在他看来,同样是写阻止“学者”深夜读书,情人和妻子的态度与方式是有差别的,《寒夜》的妙处就在于你一眼就看出她不是他的发妻。
还真让卡夫卡说对了,袁枚《寒夜》里写的确实是妾而不是妻。袁枚也有写妻子的诗,但“老妻怕我开书卷,一卷书开百事忘”与“美人含怒夺灯去,问郎知是几更天”,两者是大为不同的。
一个是“怕”,一个是“怒”,袁枚生动地刻画了与之密切相关而又不同身份的两个女人的心态和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