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机场跟北京机场很不一样,这里就像一个巨大的超市,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商铺,人流量很大,购物的人非常多,也许因为这里有免税区。但我们没有去购物,而是直接找地方候机。向导和本次北美行的策划文韬说,他是某家航空公司的金卡会员,能享受贵宾服务,于是带着我们去了那家航空公司的贵宾室,我们因此享受了一次一流的服务。不过,对我来说,其实哪儿都差不多,人少些,有地方坐,安静一点当然更好。这里还有免费Wi-Fi和各种饮料美食,但我只要了一碗相对朴素的云吞面。能自主选择时,我一般都会吃得非常简单,我常说“世界,我不迎合你”,在钦食态度上也是这样,我不会因为穿了西装就点西餐,也不会因为进了高档餐厅就点鹅肝,我随身带的还是糙米饼(志愿者买给我的零食),绝不会因为受到礼遇,进入更大的世界,就沾沾自喜、忘乎所以。这种性格总是让人觉得很有意思。
到台北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北京时间晚上十点了,这里比广东凉爽很多,机场的感觉跟香港的有点像,也很大,购物中心一个挨一个,香水、巧克力、瓷器等商品琳琅满目,刺激着过往旅客的购物欲,这一点也跟香港机场很像。不过,这两个机场的风格还是有所不同的——它们的书店不一样。
大家都知道,我去任何地方都必逛书店,包括机场,我在香港机场没有逛书店,而是直接找地方候机,是因为香港机场的书店里没啥可看的书。里面大多是一些关于大陆政治方面的图书,也可以说是新闻或杜撰类的图书,很少看到艺术类、文学类或经典性的作品。但是,在台北的机场书店里,书籍种类相对丰富很多,无论是传统文化书籍还是经典丛书,这里都有。在台北的机场书店里,我会心甘情愿地“耗”上一段时间,但香港机场的书店没有这种吸引力。
我还在台北机场的书店里买了一本书,书里写了很多1958年到1962年之间发生在中国的故事。我很早就开始收集这方面的资料,至今已收藏了很多,但这本书是一位外国学者写的,书中涉及的资料、素材等内容比较新,我没有不买的理由。不过,这里买书确实很贵,一本书就要三百九十九新台币,折合成人民币将近八十九块钱。可见,台湾人对文化确实很重视。相反,内地的一些城市却有很多书店将图书论斤卖——在他们的眼里,书籍也许等同猪肉了。如果他们的意思是,文化、图书就像食物一样重要,那么也说得过去,但真实原因大概不是这样,甚至刚好相反,图书对他们来说就像一堆垃圾,他们看着心烦,想尽快清理出去。看到类似的现象,我总会有些心酸。因为,在那些论斤称的书籍之中,有时仍会出现几本好书,但即使是很好的书,在不看书的人眼中,还是一钱不值,多么可悲。这其实不仅仅是写作者的可悲,更是民族的可悲。因为,在台北,估计我们不会看到这样的现象,在美国也许更不会。听一个学生说,很久很久以前,美国有一部非常受欢迎的电视剧,专门反应美国人的日常生活,那部电视剧中几乎所有人都看书,包括那些有可能被人觉得“浅薄”的人物也看书,而且他们看的不是关于如何赚钱、如何锻炼口才、如何尽快积累大量财富的书,而是经典文学作品。如果这真是美国人的生活,那么我们在文化素养方面跟他们实在有着太大的差距了。
香港机场和台北机场在商品方面也有不同,香港机场销售的衣服、香水、皮包等商品都是名牌,可见香港人很注重名牌,或者说去香港购物的人很注重名牌。而台北机场的商店里更多的是工艺品,包括一些传统文化的工艺品等。从这个小小的细节,就可以看出两座城市的文化底蕴之间的差距。台北是一个有底蕴的城市。
我想,这些差距也许跟两地的背景有很大关系:香港过去是殖民地,一直被英国人统治,传统的中国文化已经逐渐消逝,所以香港人的思想跟西方非常接近。听说,在香港,传统新年相对冷寂,圣诞节才是一年中最喜庆的日子。而台湾,虽然是一个独自飘零的小岛,却将传统文化相对完整地保留了下来,在文化底蕴上更接中国本有的地气。
这次只是路过台湾,在这里转机去西雅图,所以我们没有多待,按点上了开往西雅图的航班。在大约十一个小时的飞行之后,我们抵达美国西雅图。当时,已是昨天当地时间的晚上七点多。时差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从数据上看,我们似乎多活了好几个小时(因为我们“回到”了昨天),但事实上还是一样。所以,时差的存在,证明时间只是一个幻觉,是人类赋予自己的个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