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爷爷

农村在办白事方面真的是流程和讲究很多,很隆重,加之爷爷在村里也是这么多年的老人了,叔叔这么多年也一直都在老家做事,所以亲戚和乡里乡亲的邻居、熟人都有很多,爷爷的事情一说马上就一批一批人的过来了,该帮忙的帮忙、该做事的做事。

爷爷是晚上去世的,之前知道姑姑给爸爸打电话说了爷爷那几天不太吃东西,所以我和爸爸是白天从呼和浩特赶回的北京,本打算第二天一早他先回老家看爷爷的,但没想到晚上打来电话说爷爷去世了。而当时的情况是我还不知道这事,因为开了一天的车,我在卧室躺着休息,就听见爸爸不停的开门关门的声音,我以为他是进进出出在准备明天回去的东西,没想到……突然爸爸跟我说他晚上开车回去了,因为爷爷重病了,我迷迷糊糊的赶紧起来问情况,他已经走出去了,我又追到停车的位置问他,这么晚一个人怎么开车太不安全,明天再走吧,他说今天就走,我也问不出什么来,就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她才告诉我爷爷已经过世了。我赶紧又给爸爸打电话,说怎么不告诉我呢,我怎么也得回去呀,他才又开车回来拉上我一起回去。

妈妈嘱咐我农村有仪式,你要跪下要哭。路上爸爸开车开得很快,比平时白天开得还快,而且一路他都没有停,也不喝水不吃东西,我是似睡非睡的样子,从晚上8点多到凌晨2点多,终于到家了,到老家前,爸爸对我说,农村有些礼仪你不懂就跟着你姑姑或会雪(叔叔的孩子)就行。到了门口看到院子里已经搭起了灵棚,棺材躺在了里面,夜色沉重,黑夜里叔叔和其他几个叔叔辈份的穿着军大衣站立在那,爸爸和我走到灵前跪下,听爸爸说了一句话:爸没能看到你最后一眼。我也喊了句爷爷就说不出话来,再也看不到您啦,后哽咽着哭出声来,随后烧了纸,他们把我们扶起来。

第二天应该是请来了阴阳先生,按吃饭前三次去庙上烧香磕头,晚上上庙比较隆重,大大小小几十口人都要去,有花圈、扎的纸马、轿子、一堆堆的烧香纸,跟随着阴阳先生把爷爷魂魄附到一个什么东西上我没有看清,后祭拜完它,把它放到轿子上,阴阳先生又将关于爷爷的生平事迹,大概千字以上的文字大声读给大家,最后把所有的祭奠纸张焚烧掉,并告诉大家不许哭,哭会让他走的不顺利,会有挂念,而且按他的年龄这样老了去世是儿女的一种幸运等等。

第三天上午出灵、下葬(男人去做)、上坟烧纸祭奠。出灵前会瞻仰遗容,先生说不能哭,爷爷的遗容已经不是之前活着的样子了,可能肌肉细胞不运动的原因,脸已经塌进去了,身体感觉变小了。出灵时男人们负责抬到卡车上,在车开动前,爸爸砸碎一个瓷盆后,才允许车开动,女人们这会就抑制不住哭着去拦住车的行走,随着车哭到半山坡上后,就会返回来,进大门前先洗手,把洗手盆里的刀翻一下,再吃一块饼入内。

男人们下葬填坟后,女人们再去祭奠,填坟时阴阳先生在村里买一只大公鸡,如果公鸡打鸣就把公鸡留下回家养着,如果公鸡不打鸣就被先生拿走(据先生说拿走后通常转手卖给别人,因为自己根本吃不过来),结果这个大公鸡很给力打了十下鸣,被拿回了家。

祭奠时每次都是哭着回来,当时不知道哭的是什么,搞不清是爷爷还是自己。总之说哭就能哭出来,不是姑姑那种哇哇的哭,哭的眼睛都肿了,我想爷爷还是很疼她的;也不是堂妹那种大声的叫着爷爷;我在想妹妹出生时爷爷已经60多岁了,和叔叔家的弟弟妹妹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对待隔辈的感觉应该不一样了吧。

第四天返回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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