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一息尚存,我就称你为我的一切。
只要我一诚不灭,我就感觉到你在我的四围,
任何事情,我都来请教你,
任何时候都把我的爱献上给你。
只要我一息尚存,我就永不把你藏匿起来。
只要把我和你的旨意锁在一起的脚镣,
还留着一小段,你的意旨就在我的生命中实现
——这脚镣就是你的爱。
早课抄了冰心女士翻譯的印度大文豪泰戈尔《吉檀迦利》中的一首詩歌《衹要我一息尚存》。每次讀泰戈爾的詩都能讓心神寧静下來,愛或許真的能够消弭一切不良情緒,而超越种族、階級、年龄的,无条件的愛和寛容,更能够风清月朗、雨霁雲销。
冰心先生的作品,我是在上了小学高年级時才接触到的,上了初中又学《小橘灯》,很喜欢先生温润细腻婉麗從容的文字。讀泰戈爾的詩應該是上高中之後了,最初讀的就是冰心先生翻譯的。我很慶幸在最初開始接触文字時,不僅有小説、剧本一類的记叙類文字,還有詩詞歌赋這些抒情意味極濃的文字。
我第一次整本抄的詩集是泰戈爾的《新月集》。應該是在四平一中上學時,不知是哪位同學從哪裏弄到了一本紙頁已經泛黄的《新月集》,带到了學校,那時已高考在即,但幾乎全班的同學都喜歡、都要抄。我是用了一下午加一個晚自習的時間才抄完的,是抄在一個黑硬皮的小筆记本裏的,後來去延邊上學,在放暑假的時候丢了。我喜歡抄詩,抄自己喜歡的詩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從小學高年級算起,到現在,雖偶有中斷,但也算堅持了四十多年了。我一直覺得詩是青春的宣言,就像我願意講“青春李白”一樣。動不動就會被一首小詩感動了的人,他的内心一定是充溢着青春、激情的。
塞涅爾曾説:“青春不是人生的一段時間,而是心靈的狀態。”
婷婷重感冒,嗓子疼得説不出話,昨天晚上美玲给我打電話,問我能不能帮着带一下班,那當然是責無旁貸。早晨走得比平日早些,要赶在六點五十之前到校。有两整年不當班主任了,對這項工作已經很陌生了。短短的一天下來,便又重新體驗到了二中班主任工作的繁琐和勞累。
下午,有一個現場會要二中開,据我所知與教育教學並無多大關聯。班主任工作繁雜而勞累,任課教師也恓恓惶惶不得片刻輕閒。這其中的繁雜與恓惶,至少有一半是與教師的本職工作關聯不大的。做足了樣子,給誰看?明明知道是假的,還要樂此不疲,時間長了,不知道誰會變成《皇帝的新装》中的那個皇帝。教學楼裏,老師和孩子們在上課;教學楼外,移動揚聲器裏正傳出聲情並茂的聲音……
晚飯後,去西城區走步,走到新城小學時,看到新城小學教學楼前搭臺結彩,應該有大型的活動將要開展。有知情者透露,新城小學下午剛剛進行完讀書節開幕典禮的彩排。讀書當然是好事儿,用讀書節這種形式推動讀書活動的開展當然是善莫大焉。但真的有必要把場面弄得這麽大、这麽華麗吗?究竟是形式大於内容呢,還是内容大於形式?説到底我就是一個十足的不合時宜的家伙。
上午憲平轉發了一段文字:“柏那登·德·圣比埃的話一語中的,並且説得很妙:‘節制與人交往會使我們心靈平靜。’因此,誰要是在早年就能適應獨處,並且喜歡獨處,那他就不啻穫得了一個金礦。”我自覺是穫得不了這座金礦的,我並不是節制與人交往,而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應該如何與人交往;我也不是能適應獨處,而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我會手足無措、無所適從。年龄愈長,與人交往、相處的能力愈退化。既不能兼济天下,又不能獨善其身,那就衹能保持沉默與獨處的狀態。
不合羣衹是表面的孤獨,合羣了才是内心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