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凤已经好久没吃口热乎饭了,此刻再在三九寒冬里,她眼角的泪滴和低几度的气温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层透明的薄幕,印晃着城市多彩的霓虹,显得那样弱小可怜,路摊上还有几家卖小吃的,这条街上的夜市老板从不吝惜别人的眼光,他们只顾着用两只粗壮黝黑的手不断打包着各类小食。生活已经像准确的分割线,决定了各类人的去留所得,是公平的,又近乎残忍。
西凤摊卧在路边的石阶上,马路对面耀眼的霓虹灯在晚间微薄的雾里时隐时现,她抬起头,光圈打在她脸上,她又猛的低下头,生怕连黑夜也瞧不起她。
李黑子在她印象里一直是个体贴的丈夫,经过村里媒人介绍,两人见了几次面就确定了婚姻,那夜,村里的老人都私下闲聊说西凤这人看着本分,其实骨子里很野。起初,西凤只是默不作声的对待他们,后来在村里她越来越心烦气躁,她是个活道人,不甘心做个村妇,李黑子平时脾气没有,只是嗜酒,两人结婚几年无子,免不了日子艰难。
这几年,李黑子心里越发不满了,村里闲言细语太多了,西凤不能生育,这两口子肯定有问题,什么脏水都往他俩身上泼,那夜,西凤和李黑子终于爆发了,相互的埋怨和打闹惊的四邻无法入睡,大家只是打开自家的灯,不用问,都在听笑话。
其实西凤是有生理缺陷,她在20多岁时子宫查出问题,被医生告知不能生育,并做了手术,但西凤的姿色在那里,村里不知情的光棍老汉都惦记着她,没事就到她门口打趣,一来二往,被贴上了不守妇道的标签。
家里从不让西凤开口说自己这个缺陷,父亲总说等到你结婚了,生米做成熟饭,人家八成也就认了。西风认为父母糊涂,也无力再与他们争辩了。认识了李黑子,生活发生了改变,结婚后西凤多次话到嘴边又苦苦的咽下,她是真爱这个男人,她现在还不愿意放弃,可是事情总会败漏,几年过去了肚子没动静,李黑子不免生疑,多次逼问她,趁着一次喝酒,他彻底爆发了,你知道村里都说些啥难听话,他们说你不安心和我过日子,娃也故意不生,好找个更有钱的过日子。李黑子愤怒的喊道。西凤只是哭,她知道不能不告诉丈夫了,一切看天意吧,那晚她说了自己的缺陷,李黑子果断要离婚,并说西凤不是人骗了她,还要追回彩礼钱,两家一时间打得不可开胶,西风是个苦命的女人,她只能妥协了,离了婚来到了城里准备打工,并且把彩礼钱还给李黑子,接连几天她都找工作无果,自己没文化工作没法找,几天了,她累了也饿急了,她觉得可能交代在这里了,午夜12点了,她晕倒在台阶上,醒来后她发现自己睡在松软的大床上,惺忪的眼刚刚张开,一个邪恶的男人递给了她一杯水,我救了你小妹子,他邪恶的笑让人恶心,西凤发现她没穿衣服,顿时明白了一切,男人告诉他自己要上班去,要西凤自己看着办。
西凤穿好衣服,看着屋内的环境熏香环绕,醉意迷人,她径直走到洗手间,别致的化妆间,各式的化妆品,她知道这屋里来过不知她一个女人。
西凤洗完澡后,对着镜子发呆,忽然就放声大笑了起立,笑的诡异,笑的迷茫。她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慵懒的躺在了床上。
此刻家乡那边太阳正从山端升起,两个世界,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