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一场旅程
在帝都一茶馆,偶然获得两本小杂志,名叫《自由大地》,装帧简洁,20页厚,一看封底,原来是“私家地理”出版的。
私家地理,显然是相对于国家地理而言的。没有宏大叙事,全是个人旅行的记录和感受,可以说是一份关于旅行的私人档案。
拿起来看了几页,一下就被深深吸引,一口气读完,别有洞天。顺着地址去查,在其网站上,看到私家地理的自我注脚:旅途的旨趣、技艺以及乡愁。
这是我想要的。前段时间阅读了艾玛·拉金的《在缅甸寻找奥威尔》,她在追寻那个伟大预言家的旅途中,跟随奥威尔的足迹踏访仰光、曼德勒、内比都、木淡棉等地,在奥威尔的缅甸岁月里,时至今日,仍然是“一九八四”,仍然是“动物庄园”。
拉金说,她始终保持着对世界的好奇心。所以,她多次沿着伊瓦拉底江只身旅行。或者说,在她的私家地理中,她与奥威尔的经历不期而遇,这构成了独家记忆。
一个从山里走入城市的人,正是因为受到外部世界的诱惑才得以成行。有时候,此地的歧途正是远方的大道。所谓,不念来路,不畏他途。
我想起著名艺术家吴冠中的自述,他的题目叫《永无坦途》。于是,套用之,姑且起名《永无歧途》。
在《自由大地》上,我读到阿根廷的Herman Zapp夫妇,结婚后即开始在路上的旅行生活,四个孩子全部出生在路上。目前,他们已驾驶着老爷车旅行了15年以上,走过20余个国家,行程23万余公里。他们出版了一本行销全球的书《一路梦想:就这样旅行一辈子》。这本书目前加印了八次。
艾尔曼·扎普说,“我们都是旅行者,在世上短暂停留,这段人生路上,生活会给你所需的一切。那些无法放在口袋里只能放在心上的东西,会带你升起来“。
無所在的道路
人,永远在路上。庸常之中是我们周而复始的烟火人生。一旦深陷其中,被固定下来,形成路径依赖,就在单调无趣的重复中陷入自我循环,安然而寡味。
这是可怕的。人生充满无数可能和意外,无所谓好坏,这场漫长的旅行中,意义在行进的路上自然闪现。
正如土家野夫在“一席“演讲时所分享的,人的生活大概可以分为两种,一种为“有所在”,便是在一些规定的房屋、地域、场所里生活,这里有着你熟悉的人群、街道和场景;另一种便为“无所在”,便是独自走出熟悉的领域和固定格局的状态,到广阔、陌生的环境里去,这里能让你感到有距离、新奇并带有一丝畏惧。
有所在给人提供安全感,暗示宿命;无所在则予人以无限想象和诱惑。人类的常态是有所在,但个体的内心却往往暗怀渴望,时不时地憧憬着无所在的生活。无所在似乎没有保障,但却能遭遇无数个意外;这些意外所构成的惊奇体验,仿佛你在参与上帝这个魔术师衣袖中抖出的神秘。
按部就班就意味着生活和事业越来越“正规化”。我们会渐渐地适应这种“正规化”的生活秩序,进而在不知不觉之间,被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秩序所“绑架”,如同被圈养的动物。那些有可能让我们的生活变得别开生面、别有洞天的机会,在无意识之中,就被我们自己屏蔽掉了。
假设生命没有奇遇,没有镜花缘一般的梦境提供诱惑,我们最后所交割的生命,该是怎样的坐尸睡肉?
道路既给我们诱惑,同时还是我们的陷阱。我一边发誓要把天下的道路走成拖鞋,像拖鞋一样被我们拖在了后面,同时我也知道,道路啊,你总要以我们这些行动者的血,来填补你那苍白的画布。
打破“玻璃轿子”
当我们生活得越来越好、职位越来越高的时候,也同样会被这种越来越固化的工作模式所“绑架”,就像坐在一顶透明的“玻璃轿子”之中。当我们经过多年的打拼,终于坐进这顶轿子里洋洋自得的时候,却没有发觉我们的视野实际上却被这顶“玻璃轿子”所局限,产生了许多的视野盲点,但是也许就是某一个你所忽视的盲点,恰恰是你所需要的。
哲学家尼采说:“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是生活在自己打造的监狱里,这个监狱的围墙就是我们视线的尽头。”
学会从被“玻璃屏障”围绕的“监狱”里越狱,出离正常的轨道,接触一个别样的世界。这个时候,需要让自己的生活来一次“微出轨”。让自己暂时偏离自己选择的“正轨”,会看到完全不一样的风景,获得别样的视野。这些别样的风景,对我们来说是生活的另一种机会,是一种对我们的工作和生活非常重要的外缘。
著名的TED演说家丹尼尔·平克在他的一本书里也提到过这种“微出轨”。在他看来,“微出轨”对生活在现代的人们非常有必要。因为我们特别容易生活在一个自圆其说、自我闭环的世界之中。如果我们要摆脱这种意识不到的困境,我们就必须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让自己的生活发生一点“意外”。
不再画地为牢,去主动接触一些我们平时不屑于接触,甚至是很排斥的信息。这些信息虽然可能微不足道,但是它们作为某些元素,会跟你现有的一些元素进行化合,产生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结果。
我们应该至少抽出15%的时间,去做一些本职工作之外的事情,或者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我们要经常去改换视野,走出自己建立的“玻璃屏障”,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走异路,逃异地,去寻求别样的人们。”
从世界的不确定性来说,克服自我偏好,放下执著,主动去读那些你并不熟悉的书、认识有异于你的人、踏上少有人走的路,既别开生面,又永无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