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2日
提起南特,脑海里总是会自动联想到十六世纪法国国王亨利四世颁布的《南特敕令》,所以这个法国西北部城市给我的初印象,应该就是厚重的历史感和极大的包容性了!
一走出南特火车站,就可以远远地看到主教座堂的尖顶,高高的哥特式建筑,几乎快冲破了广阔而澄澈的蓝天。这座耗时457年,跨越近5个世纪修建完成的天主教堂,以一种无比挺拔遒健的姿态屹立在地面上,尽管历经了上世纪70年代的大火劫难,它的宏伟气势仍然会让人肃然起敬。教堂里面除了有著名的Anne de Bretagne、以及其他各具特色的雕塑、油画之外,最值得一提的就是色彩斑斓的彩绘玻璃了。每一面彩绘玻璃都带有不尽相同的色彩、图案和纹理。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像是用很多色彩各异的宝石镶嵌而成的!大的彩色花窗有十五到二十米,仰起头来才能看到它的最顶端,小的花窗则嵌在内堂中上部位置,将内堂的高拱顶点缀得尤其大气!我们去的时候是下午,阳光正好,透过色彩斑斓的彩绘大玻璃,在地面上洒下许多大大小小的七彩光圈,给这座严肃又精致的教堂增添了别样的活力!
离主教座堂六百米左右的地方,就是著名的布列塔尼公爵城堡。这座位于卢瓦尔河右岸的法国大型城堡,曾经是布列塔尼公爵的府邸,也是法国君主在布列塔尼的住所。好几次乘坐一号线电车经过那里,每一次,目光都会不由自主地被城堡的坚固和阔美所吸引。我和朋友原本计划周六晚上进城堡转一转,不巧的是当天晚上城堡里面有一场音乐会,没有提前买票无法入内,所以计划推迟到了周天下午。进去之后才发现,在城堡里面看外面和在城堡外面看里面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体验。在外面观赏城堡,满眼都是对它的敬佩和憧憬,站在城堡最高层看外面的世界,则是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广阔,放眼望去,近处是错落有致的建筑屋顶,远处是汇入大西洋的卢瓦尔河,不带一丝杂质的蓝天,和静谧和谐的南特小岛。从墙面的缝隙往下看,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距离自己脚下几十米远、环绕着这座古城堡的护城河。即便隔着几个世纪的跨度,也能想象骑士要闯入这座城堡的难度。城堡的正前面,有一面水镜,映着城堡和蓝天的倒影,从水镜里面看城堡,它似乎就变得温柔端庄了起来。
周五下午去参观了奴隶废止纪念碑,一个人在卢瓦尔河畔的地下通道里,一边听着讲解,一边看着石碑上的刻字,沿着历史的轴线,仿佛看到了这个城市对于不同种族、不同肤色人们的包容。
走在南特的大街上,可以看到很多不同肤色、不同宗教信仰的居民,白人和非白人的比例不相上下。天主教徒、穆斯林和像我一样没有宗教信仰的人都很和谐地生活在这个城市里。刚到的时候,我不太敢找黑人问路,在车站等车的时候也总是会避开人高马大的黑人群体,我承认那时的自己是带有一点偏见的。然而几个小时之后,我就开始改变这种落后又粗鄙的想法了。从来没有在法国坐过电车,也不知道怎么买电车票,一个在旁边等车的黑人小姐姐很耐心地陪我在自动售票机上操作,又大致给我讲解了几条电车线路,期间她错过了两趟电车。第一次一个人在一个异国他乡的陌生城市不迷路不走丢,手里攥着小小的电车票,心里全是温暖和感激。后来每次出门乘电车,我都更愿意询问行人,而不是依赖谷歌地图,这些行人里面,大部分都是黑人。他们会很耐心地告诉我要坐哪个方向的电车,在哪里换乘,下车之后该怎走等等。虽然他们说法语时带着浓浓的口音,但是看到我听不太明白之后就会主动放慢语速,压抑住自己的口音。在机械岛的大象上,有两个七八岁左右的黑人小男孩站在我旁边。他俩先是特别热情地用中文跟我们说了句“你好”,然后十分好奇地问了我一箩筐问题。虽然他们问的东西我全都不知道,但是每次我无奈地回答一句“non(不知道)”之后,他们仍会特别开心地追问我下一个问题“vous connaissez ×××?(你知道×××吗)”。不知道是因为心情好还是天气好,总觉得他们笑起来仿佛眼睛里藏了星星,长而密的睫毛上面住着精灵。
位于南特岛上的Trentemoult小镇,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童话镇了吧!每一栋房子都是五彩缤纷的,墙壁大多是明亮的蓝色、绿色、紫色、红色和橙色,文艺且清新。房子与房子之间的距离通常很小,尽管很多巷子都只能单人通过,小镇却没有显得拥挤。我和朋友在感叹房屋小巧别致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原来是房屋主人在呼唤自家小猫。在曲折又安静的小巷里穿行,脚步也跟着放慢了,这里远离市中心的繁华与喧闹,仿佛所有的烦躁和焦虑消融在了各种明媚的色彩里!
在南特停留的两三天里,每一天都能遇到不同的惊喜。很喜欢在电车里跟法国老太太闲聊;很喜欢乘电车从繁华的市中心一直到终点站,再从终点站坐回城堡;很喜欢坐在城堡下面的绿色草坪上懒洋洋地晒太阳;也很喜欢在皇家广场看着夕阳西下。这座梦幻般的历史古城,是有着让人一见倾心的魔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