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儿子带着我去双湖溜达。
太平南路两边铺满了被碾过的豆萁,偶尔还会遇上在路边翻晒黄豆的老人。儿子念着燃豆萁的诗句飞速骑过,我一边跟在后边一边想着。
小时候常会捆起晒干的豆萁,背在身后回家。尽管豆萁硬硬的,戳人疼,心里还是开心的,美美的。因为,有了豆萁,烧火做饭就轻快多了。燃烧豆萁时,灶膛里劈劈啪啪作响,火势会特别旺。偶尔我还学会着老人,像模像样地剥出几个遗漏的黄豆,放在灶边上,滑稽地学着那份成熟淡定。
“合欢这时还有开着的花!”儿子惊讶地说。西湖入口处两边都是合欢和桂树。
是的,秋日里,合欢花还有开着的,该是最后的几朵吧。早开的已经结满了成熟的豆荚。那豆荚哦怎和槐树的那么相似。还有木槿的也是这个样子。它们一个个,褐色的外皮,扁扁的身子,风干似地挂在枝头随着秋风舞动。紧靠一起的还发出响声,这又让我想起了那个灶膛。
今天的天特别高爽,白云悠闲自在地漂浮在那。飞到我们上空的风筝,似要挣脱拉扯,拼命摆动身子。它想去哪?和白云套近乎?一切皆有可能的。
远处草地上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我们沿着河道寻找新的视野。儿子问我菱角哪去了?乍看,往日霸占满池,无限风光的菱不见踪影,寻不到那满池生机的绿。走到近处,才知大多枯萎了。儿子捡起地上的树枝翻开一颗菱,稍大的菱粒自然地落在水草上,深绿的身子留下显眼的白色的脱落口。儿子问我这野菱的籽都落到水里去了?是啊,没人要的,它们经过一冬的休眠,春的唤醒,生命就再次轮回。
西湖比起东湖,它的景致总是让孩子们喜欢亲近。宽阔的草坪,平坡的河道,伸手可触的菱角,荷花,芦苇,菖蒲,茅草,还有那音乐喷泉,和寺院风光……这一切都让人留连。春,我们在这,放风筝,捉蝌蚪,捞小鱼;夏,我们在这赏荷花,听蝉鸣,摘蒲棒;秋,我们看云彩,摘野菱,采芦苇。
荷道边芦苇丛已两米多高,散开的花束淡褐色中有些白,修长叶子如绸带一节一节地妆扮着,亭亭玉立如少女,尽情摇曳,风姿绰约。我驻足欣赏,神思悠悠。儿子离开我,跑去摘几支回来,在我面前舞动着,“妈,你喜欢看风中芦苇,我带回家舞给你看。”这孩子!
荷已衰败,枯是主色调。深的近黑的垂落的莲蓬站立在水里,特别显眼的是蓬里空空的洞眼。儿子叹到,这籽又落到水里了,这水里得有多少故事发生啊!是啊!得有多少故事发生啊!哈。秋的多彩和成熟的欢乐中总是伴随着萧瑟的凉。黛玉说过“留得残荷听雨声!”枯萎萧瑟中的情意是丰富的内心才能体会到的。
行至水穷,卧看云起。躺在高处的坡上,蓝天白云,松间树影,芦苇沙沙,桂花盛开!娘儿俩不说话,四周静静地。我听着风的催促声,桂树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合欢,槐树的攀比声,河床的忙碌声…… 秋是吵闹的,忙碌的。
回家路过草坪,玩滑翔机模型的小孩不少。乘着风势,奔跑投射,滑得还是比较远的。儿子停下来看会说: “我小时候也是这样吧。”我笑而不语继续走。芦苇在我身边摇晃,它在儿子手里。秋被我们带回家,我把它装在玻璃花瓶里,准备欣赏一个冬天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