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想回家,怯回家,每次回老家心里都有那么几分伤感,这就是乡愁。

十一妹妹结婚,一大家子从各地赶到西安参加婚礼,完了举家返回河南老家举办答谢宴,一切结束后又匆忙散去返回自己的城市,一路风尘仆仆,身体疲劳,内心感慨万分。

妹妹终于结婚了。她性格温和,与世无争,事事没有主见,她自幼软弱,唯独在妹夫面前说一不二,在家把妹夫支使得团团转,看小两口整日粘在一起,着实让人羡慕。

毕业九年后再回母校,在雨中领着妻子儿子在校园里穿行,一路走过宿舍,图书馆,食堂,教室,曾经熟悉的一切都还在,只是再也找不到那群可爱的年轻人了。西安还是那样,人多、脏、乱,高楼中间遍布城中村,地铁上的人熙熙攘攘,各自谝着本地方言,不知道在这个古老又现代的城市忙碌着什么。

婚礼完毕,我们第二天便赶回河南老家。表姐夫在高铁站接上我们,一路高速往回赶。下了高速,一排排整齐的楼房映入眼帘,车辆穿行在宽敞的街道上让我误以为还在城市中,慢慢进入老城,街道变窄,车只能在人流中缓慢的挪动,路两边商铺鳞次栉比,到处都在促销。原本狭窄的胡同路两边停满了车,父亲指挥车停到邻居门前,胡同里的年轻人一个个在外边买了新房陆续搬出去,剩下的都是些老人了,老人们总是聚在一起在街上聊天晒太阳,每次打完招呼走过去,总还能听到他们在身后议论着什么,每次回家爸爸都会告诉我邻居某个老人去世了。进到家里,迎出来的是满头白发的奶奶和日渐苍老的父母,进到屋里,站在高度近视又耳背的爷爷面前大声喊着问他面前的是哪个,他每次仔细端详半天,却总能才分辨出是我回来了,这次终于见了重孙子,老人念叨,孩子三岁了这是第一次回老家。父亲总是早起,准备好早饭,然后喊大家起来吃饭,吃完饭开始忙活白天的事。母亲近年精神状态不佳,总是坐着发呆,同样的问题往往问上好几遍。看着第一次回老家的孙子,父母想要亲近却又不知该如何亲近,孩子总是跑来跑去停不下来,唯独看动画片时才能安坐,这时父母围坐在他身旁,默默地笑着看着,静静地摸摸他的头。父母老了,他们为子女操劳了一辈子,临到老了心里想着的还是儿女。晚上住在弟弟的新家里,四室两厅的大房子住着确实敞亮,老家新盖小区没有小户型,最小的是三居室,一是房价不贵,二是方便老人一起住。

老家的喜宴总是办的隆重热闹,亲戚、朋友和老街坊们难得聚在一起,大家总有说不完的话。男客聚在一起喝酒,女客带着孩子吃饭,稍微大点的孩子们在席间奔跑打闹,大人时不时地吆喝他们回来吃菜。整个大厅热闹纷杂,主持人领着主家上台敬酒答谢,气氛达到最高潮。酒足饭饱,大家纷纷退席,主家在门口送客,往往拉着手再说一番话。

晚上又跟表姐和姐夫在饭店聚餐,家乡菜每一道都是可口的,最后来一大碗汤白面劲的羊肉烩面,吃的满头大汗,浑身熨帖。两个表姐都买了新车,搬了新房子。平日里上班挣钱,节假日经常举家自驾外出游玩。表弟自己努力考上了县里公办教师,专业对口教初中历史,下一步会在城里工作生活。表哥们也纷纷在城里买了房子,都会慢慢地搬出农村。每家基本上都是两个孩子,我有一个同学刚刚还要了个老三。

离家时又是一大家子在门口送别,儿子出奇地听话,挨个儿和亲人们告别。车缓缓驶出老城,心里酸酸的,每次回家前总是盼着,临近了发怯,离开时又舍不得,这就是家,生我养我的地方,年少时渴望离开,年龄愈长,思乡之情愈浓。

想家了,就多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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