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窝在唐成的怀里撒娇,“成成,我明天要吃牛排。”
唐成笑的一脸宠溺,“好,我们明天就去吃。”
西西开心的在唐成怀里像个孩子一样的翻滚。
原本的西西不用活成这般委委屈屈的模样,住在城中村一个20平米的小房子里,没有地暖,没有空调,冬冷夏热,每天的生活费不能超过15元。每一分钱都要扳着手指头计算。大学毕业,家里给她安排了工作,也安排好了未来的生活。可唯一的问题是,西西的父母看不上唐成的家庭。他们知道西西交了一个男朋友,那是他们给这个女儿大学的自由,原本家里也是抱着毕业就会分手,不需要暂时的强求态度去处理这段感情的。可他们低估了自己女儿对这段感情的认真程度。
中间的所有磨难,西西从未对唐成讲过。只是再出现的时候,这个小姑娘瘦的让人心疼。
西西站在唐成面前笑的一脸灿烂,“唐成先生,以后多多关照啊。”
西西从不说,唐成也从不问,但在生活的所有细节里,唐成都尽量的做的更好。他把西西小心的捧在手里,家务几乎从不让西西做,北京的冬天很冷,他总是会为西西准备好洗脚水,在每一个夜里,手脚并用的把西西裹进怀里。
那个时候,他们初生牛犊不怕虎。总觉得只要坚持,一定会好的。
可黎明前的黑暗太黑了,也太漫长了。
那个冬天,西西的手上生了这辈子第一个冻疮,唐成不说话,只是上药的时候,西西感觉到自己手掌被一滴温热的液体打湿了。
西西从那个时候就明白,这个男人她嫁定了。因为给西西上药的唐成的双手早已生满冻疮,可这个男人却从来都是闭口不言的。
第二天的西西开心的下班等着唐成回家,可等了好久好久,等到夜色深沉,也没等到唐成。西西急了,按耐不住的准备出门。这个时候唐成回来了。
西西一把抱住面前的男人,带了委屈的撒娇,“你去哪里了,我快吓死了。”自从他们在一起开始,唐成从来都是准点回家,如果不能及时回来,也会打电话报备。
唐成的嗓子有些沙哑,开口的时候,眼角有些发红,“西西,对不起,今天我们不能去吃牛排了。”
西西觉察出了不对劲,但她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好。我今天刚好要告诉你呢,我也不太想吃了,我想吃你下的西红柿鸡蛋面了。”
唐成扯出一个微笑,“好。”转身开始做饭。
只是西西看得分明,她的唐成委屈的厉害。
那天晚上西西格外的乖巧,静静的窝在唐成的怀里。很久很久的沉默后,西西说,“成成,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会觉得很幸福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唐成的身子僵了一下,没说话,伸手把怀里的姑娘抱的更紧了一些。
从那天之后,西西明显的感觉到唐成比从前更加的拼命了,他回家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晚。每天几乎倒头就可以睡,可他唯一没变的习惯是每晚必定把西西全部裹紧自己的怀里。
冬天快要过去的时候,西西的心情格外的好,因为这样子她的唐成就不会受冻了。地下室太冷了,那种入骨的凉,西西想自己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忘记。
压垮唐成的是西西突然的一次胃痛难忍。
唐成像个傻子一样的拿着医生给的病历报告: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胃溃疡。
唐成站在门外,看着里面熟睡的姑娘,拿着病历的手死死的攥住。就那样久久的、久久的看着里面那个疼的眉头都缩起来、团成一团的姑娘。
西西醒来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是许久不见的父母。在看到父母老泪纵横的那一刻,西西抱着妈妈哭得特别委屈。
西西觉察出不对劲的时候,她的父母却怎么都不肯说,西西急了,伸手就要拔针,父母无奈之下开口说,“唐成走了,他说,他太累了,负担不起你们两个人的未来了。”
西西的头嗡嗡的响,她觉得脑子一瞬间懵掉了,急忙找手机,可是拨出去的电话已经是关机的状态了。西西的心跳的厉害,她什么都不说,固执的拔了针,开始穿衣服。父母的嘶喊、阻挠,她都听不见了。她只知道她需要找到唐成,唐成一定在等她。
体力不支,急火攻心的西西还没有走出病房就已经晕倒了。
西西的病情突然的加重,完全出乎了她父母的预料。西西每天除了不停的拨打唐成的电话,就是发呆,不肯再说一句话。
最开始的时候,还闹得厉害,也出走去寻找唐成,只是一次次的失望之后,渐渐的就变得沉默寡言了。
时间过得飞快,等到西西的父母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西西已经被医生诊断为抑郁症了。医生的话像是一击重拳直接打在了西西父母的心上,他们的本意不过是想要女儿以后可以过更加稳定,更加简单幸福而已,可谁料竟是这样的结果。
就在西西的病一天天的加重的时候,唐成被找到了,当唐成出现的时候,西西看着这个胡子邋遢,身上烟酒味熏天,同样憔悴不堪的男人的时候,“哇”的一生就哭出来了。
唐成死死的抱着仅剩下骨头的西西,感觉自己心口一寸寸的撕裂,他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西西只是哭,好似要将自己身体全部的液体流尽才甘心。
就在唐成以为西西不会开口的时候,他听到他想用命守护的这个小姑娘,顿顿的,压压的,低低的说,“没关系。”
她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指责,她只是用尽自己的力气,轻轻的轻轻地说着,“没关系。”
那一刻,唐成哭了,哭的像个三岁的孩子,他说,“西西,这辈子,我再也不会丢下你。”
后记
总有人傻傻的坚持着我们弃之不要的执拗,总有人,总有些人,用自己的痴傻,赢得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对不起,太多太多的对不起,背后是离开的拒绝,可如果可以,说完对不起,可不可以重新伸开双手,再试一次,不管多难,再试一次,试着体验一次,非你不可的余生。
总有对的人,值得我们痴傻的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