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前和父母去了一趟大姨家,大姨家里有个一岁多的孩子。她是我的侄子,叫小冬玛。孩子很是好动,像极了他的爸爸,我的堂哥。孩子是个女娃娃,脸上的婴儿肥十分明显,肉嘟嘟的。我很想把她抱在怀里,奈何好动的她跑来跑去, 根本抱不到。
我的外公外婆也和我们一道去了大姨家。外公从小待我很好,他很喜欢小孩子,小的时候他如何待我,很多我都不记得,长大后慢慢也就从父母,外婆还有外公嘴里知道了。外公给我买过“小布丁”——是那种五角钱一根的冰棍,奶油味道,没有什么添加剂,很好吃。第一次吃过冰棍后的我却闹肚子,急坏了外公——我全然不记得。我只记得,外公和我讲起这件往事时,隐隐然的内疚,他认为,我后来的脾胃不好,约莫就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子。
此时,外公抱着大姨家一岁多的孩子,显得格外高兴。一边和我的侄女玩,一边与大姨一家聊着天。“少吃凉的”“冬天快到了,要多穿衣服,别着凉。”“孩子就要放开玩,可别拘着了。”这些话,小时候,我听了一遍又一遍,现在的我,坐在沙发上听着姥爷和大姨嘱咐这些话,突觉这是种新奇的体验。我仿佛看到了我的儿时。
原来外公就是这样和我玩耍的,原来外公当时是这样笑的,原来外公是这样嘱咐我的父母的。
外公嘱咐的话,许是对自己往日一些看似是过错的弥补吧。我小时候吃了凉的,坏了脾胃;小时候冬天穿少了,长大后身体便有些虚弱;小时候,他曾经因为我独自跑到十八层的顶楼去看落日而生气,后来我便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在我看来神秘的地方......外公看着小侄女,眼中的宠爱,手臂有力的保护着小侄女,怕她磕伤;脸上的笑容,仿佛真的回到了我的童年。我真的看到了我的儿时。外公对小冬玛的爱护,竟让我有些嫉妒。因为,我回不去了。我的儿时,没有记忆的儿时,我是怎样度过的?外公怎么与我玩耍的?我一概不知。但当我看见小冬玛和外公的玩耍时,我知道,那就是了。
亲爱的小冬玛,在你尚还没有记忆的儿时,你有这样一位老祖,曾看着你笑,爱怜地把你抱在怀里,抚摸你的后背,你的额头,捂着你的小脚......他眼睛里都是你,就像十多年前,他眼睛里都是我一样。
亲爱的小冬玛,你是否能感受来自老祖的温暖与疼爱呢?但愿你的身体可以记住这种温暖吧。我希望你能记住啊。十多年前的我曾在你的老祖的怀抱中嬉笑,我却没有记住那些温暖的时光。但我庆幸,在他抱着你的时候,感受到了多年前的温暖。
那些岁月,那些再也回不去的儿时岁月,出现在我的眼前,原来是这么温馨,这么温暖。这么多年,外公,原来你的爱始终未变。
亲爱的小冬玛,你小的时候啊,原来竟是我的儿时。我的儿时啊,原来这般温暖,温暖到使人酸了鼻子,掉了眼泪,疼了心。原来如此啊,我的儿时。
原来如此啊,外公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