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也是一场声色犬马。

声色犬马,绝对不是什么好词,古时大致指皇宫内外、官宦人家奢侈淫靡的生活状态,声音美色遛狗骑马玩乐,这些纵情,是有志者、正人君子所鄙视和不耻的。

卧薪尝胆、悬梁刺股、凿壁偷光这些词,才是真正的褒义词,可是这些词的背后目的呢?还不是为了求取功名,博荣华富贵,好过上声色犬马的生活?别和我说得了功名是为了拯救黎民百姓、报效朝庭之类,至少我不信,在历史洪流之中,有多少一心为社稷的清官贤人?恐怕数的过来吧?

现实就是如此,嘴上批判着,心向往着,不肯承认着的声色犬马。

没有你的日子,我的世界是一片荒芜,三十年前,青涩的你写这样诗句时是怎样的心情已经难以复原,复原的是世事的轮回。

三十年,初生的婴儿也成长为风华小伙或窈佻淑女,那么,岁月的洗涤能留给我们多少沧桑?

这些没有你的日子里,和风细雨,树在发芽,鸟在歌唱,酒在荡漾,我,沉默不语。

亲爱的,我还在这里,再孤单,世界照样繁茂。


桃花开了。

这一季,排在四季之首。

一个轮回,又回到起点。

桃花开时,我的四肢依旧冰冷,咳嗽让我胸肋疼痛,无法直腰。

我依旧点燃香烟,依旧到下半夜还不肯睡觉,或是说睡不着觉。

桃花开了,是种习惯吧?

便有了微微的喜悦,遮住了淡淡忧愁。

那段旧时光,旧时光里纯净的女孩,旧时光里女孩的旧诗。

她提到了油菜花,提到女孩赤足在其中奔跑,提到淼淼的青山,青山淼淼,是初春的湿润吧?!那是隐约的奔跑,明明是快乐的忧伤,于是喜悦的热泪便化为淼淼的青山,模糊的清晰。

是旧诗,在这新时光里初春无邪地开放,开放在小河边成片的油菜躯干上,开放在兴奋的阳光里,开放在刚刚洗涤一新的天空里。

我看到那片灿烂的油菜花,像是看到旧时光里的旧诗,心便柔软莫名,喜悦差点从泪腺里涌出。像是看到旧时光里的你,多么可贵的温暖。

忙碌着,精神疲惫着,肉体酸痛着,可是,我的内心前所末有的充盈,充盈满欢喜,一如初春枝头孕肓着的嫩芽。

旧时光里的女孩早变成了绰然女子,从山林走过,樱花便落满小径,林中坐定,树叶就会在春风里轻声喝采,微笑间,小鸟停止鸣唱,侧头若有所思的观望。

旧诗呢?还在春光里,感激那些旧时光,因了旧时光,旧诗才愈发温暖,就如那片肆意的油菜花。

也是,物质条件的提高,又有几个人在拒绝着生活质量的提高、拒绝一份美味的佳肴、一场绚丽的烟火、远方绝美的风景、骑匹骏马飞奔在无根的草原?那,还是闭上嘴,别去苛求一个词真正的含义。

就算真正的含义也会变,老子说无生有时是他思想的精髄所在之一,谁曾想会生出无中生有这么个不光彩的词?真的是无中生有了,词义变化的例子太多,沒办法例举出来,允许一个词变义,不会比换一道菜复杂。

那些忽远怱近的字,也就成了声色犬马,一只斑鸠在屋脊谨慎行走,植物竭尽身体所能地将一朵花修饰出完美模样。

我也一样,岁月无声,空气不曾卑微,竭尽所能着用字,修饰出声色,和犬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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