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一听,心里想,孔明的用兵,在我们这一辈里,确实才高学广,远远在我之上。只要条件许可,他是各种兵法都能运用。
但是,徐庶感到,上来同曹操谈了很多的话,又看到曹孟德怒容满面,说明他听了我的说话是又惊又喜。常言道,言多必失。万一被他捉住了错处,对自己也不利。为此,我就把话讲的简单一点,早一点收场退回原处吧。
所以,元直便回答曹操说:“丞相,道及孔明的用兵,他是善用二字。”
“善用“不等于“会用“。曹操误以为诸葛亮只是“会用“。心里想,凭你二字再凶,毕竟有限,但不知怎样两字?立即问道:“不知孔明善用哪两字?”
徐庶:“诸葛亮他善用水、火二字。“
水、火二字,变化无穷,总以为曹操要大吃一惊。不料,曹操听到这两字,反而放声大笑起来:“水、火二字,平常得很。“
徐庶倒感觉大失所望。这一定要问一个明白:“丞相,怎见得平常得很?“
曹操对徐庶看看,意思是,徐庶啊,你不要把我曹操看轻,我也不是等闲之辈,过去也是出过很多风头的。你既然问到我,那我不妨讲点你听听。
曹操便对徐庶大拇指头一翘,说:“元直公,你且听了。老夫当年宛城战张秀,枪王用水,老夫水面脱身。濮阳遇吕布,奉先用火,老夫火中逃生。水、火两字怕些什么,岂不是平常得很嘛?”
徐庶听了,险些笑了出来。
心想,事情确实这样。
但是你过去所遇到的水、火,是非常平凡的埋伏。说的清楚一点,你只不过在烟雾中穿了一穿,一条船在水面上过了一过。这种算得什么水、火?
你要知道,孔明的水,可以冲得一片汪洋,不见人影。他的火可以毁灭你千军万马,烧得你的人马象焦炭一样,最起码烧得你焦头烂额,呼救都来不及。
你曹操还没有尝到诸葛亮水火的滋味,因此说成平常。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和你再来争论,最好你对孔明的水火更加看轻。另一方面,让诸葛亮在用兵上加紧一把,这样定可以将你曹操之兵马,杀一个落花流水。
徐庶想到这里,便对曹操把手一拱,说一声:“既然如此,那徐某告退了。”
曹操把手一抬,元直退了下来,回到文人班中站立一旁。
徐庶这番说话,不要说曹操听得怒气冲冲,在武将班中早有一员大将同样听的怒满胸膛。
此人双姓夏侯,名惇,字元让,曹操的亲侄子。他立地八尺左右,脸如锅底墨黑,两条浓眉,右眼睛一只,大鼻阔口,两耳带招,腮下虎须拉带,浑身乌油盔甲,在沙场上擅用一条丈四黑缨点钢枪,腰悬鞭、剑、弓、箭,足上一双粉底虎头战靴,年近四十,在曹营之中人称八虎上将。
夏侯惇在旁听得徐庶把孔明讲的天下无二,这分明是长他人志气,灭我等威风。想那刘备,历年来同丞相交兵,总是大败而归。即使诸葛亮到得那里,我一定要去新野攻打刘备、孔明,与你徐元直斗一口气。
夏侯惇本来早已要上前与曹操答话。但在相堂上有个规矩,没有丞相呼唤,只好一个人同曹操谈话。现在,看到元直退下来,夏侯已经忍无可忍,要紧从一旁闪将出来,跨步倒曹操虎案之前。
一躬到底,叫一声:“叔父丞相,请你休听徐元直无稽之谈、荒谬之言。诸葛亮有多大的能为,请丞相付我将令一支,带领一些人马,杀往新野县,生擒诸葛亮,捉拿刘、关、张,献于丞相台前发落。“
说罢,夏侯惇便对曹操再次一礼。眼睛一只,对曹操看看,意思是我一定要为你叔父争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