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是于婆婆的孙女。
在小时候,于婆婆将我绑在树上,我就对她恨之入骨,觉得她只是把我当做打赢妈妈的胜利品。婆婆每天早上都要去买菜,在她回来的时候我要把面煮好。我花了大半年在金鱼中加入洗衣粉,看着金鱼死去。这样做的目的是验证洗衣粉有没有毒。很好,实验证明它有毒。于是每天在婆婆的面中加入一点洗衣粉,可就这样过了大半年,她还是没有死。我放弃了将她毒死。
我将希望放在了妈妈身上,希望妈妈早日来接我。于是我用作业本写了一本子我的委屈,让向老头寄给我妈妈。妈妈让我好好学习,不负韶华。当时的我还不知道我妈妈其实也只是一位理科生,这么优美的文字还写不出来。她说让我考上了一个好的高中就来接我。在信里,有让我向往的迪斯尼乐园,有让我狂喜不以的公主裙,有让我为之震撼的高楼大厦......妈妈许诺我的。她让我多交一些朋友,但我知道,没有人能救我,除了你。
可从那群男生发现了我的秘密,我就彻彻底底的死去了。当初潮来临时,我害怕极了,我在座位上待了很久很久,久到我都忘了。我可能真的要死了吧。妈妈,我还没有看到你信中的海市蜃楼,你还没有带我去呢。那群男生嘲笑我说:“我有一个丑陋的婆婆,所以身体才会流血,我不配交朋友。我恶心,我卑鄙无耻 ,我龌龊 。”一切肮脏不堪的词不断说出。我这才知道原来世界上有这么多形容我的词语。老师将我带到了医疗室,他问我家里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事吗?你家里还有人吗?我不回答,我沉默不语。我不想她知道。最后他还是通过了向老头知道了我还有一个婆婆。婆婆被请到了医疗室,她首先干的不是配合老师学习这方面的知识,也不是问我好些了没有。而是将欺负我的男生拉出来在操场上谩骂,从祖宗十八代骂到他们自己,那些肮脏不堪的词语通过我的身体涌入了我无比脆弱的大脑。那群男生只是将她当做了玩笑。婆婆没有打死他们,却彻彻底底杀死了我。从此我变成了另一个人。
我叫小唯,在这个家庭里,我生活优渥,学习优秀,爱好广泛,是别人家的孩子。我问我妈妈:“妈妈,你在信中说要带我去迪士尼,吃肯德基,穿好看的公主裙。”“啊,小郁啊,不是,小唯,当年我也想接你到我们这边的大城市,但那几年我也过得不好啊。”我沉默了。联想到了一些不可能的事,为了证明我的那不可思议的,缥缈虚无的想法。我准备回到香山。
又是一个下雨天,雨水打在我的身上,寒冷刺骨,湿透了的衣服紧贴我的皮肤,发丝紧贴着我的脸,雨水顺着头发流在了我的脸上,分不清那是雨还是泪,更分不清那心是寒冷,还是疼痛。跑过那一条条熟悉的小巷,一个小女孩被妈妈背着,妈妈很爱她,生怕她淋湿了。小女孩将她的毛绒娃娃送给了我。“姐姐,不要伤心了,下雨有娃娃陪你哦。”
思绪回到了5岁吧,也是这样一个烟雨朦胧的季节,我生病了,婆婆将我背到医院里,在去的路上婆婆一路上骂我是赔钱货,说我什么都干不好,那模样简直就是一条九漏鱼。我无意间瞥见了柜台上的一个娃娃,也只是瞥了一眼,因为我知道不是我的就不要肖像,那不是我可以得到的。第二天我睡觉一起床看见了床边的那只可爱的娃娃,我十分高兴,我抱着她连忙跑到了婆婆种地的地方,蹦蹦跳跳的,那一瞬间我都忘了她是我恨之入骨的人了,而婆婆也收起了她那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的面容,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在婆婆看到外面有人的时候,她立即将我的娃娃抢过去,说啊,我这小兔崽子既然学会偷钱,用剪刀将娃娃剪碎,这飘飘扬扬的白碎片就是我的整个青春。童年时的第一个玩具和最后一个玩具。回忆像一个洋葱,再次想起会辣得让人红了眼,辛辣贯穿了我的整个童年。
我一路跑到了香山,问向老头,他也缓缓地道出了当年的真相:你于婆婆一生对自己特别狠,唯独对你特别好啊。你父亲欠了高利贷,你母亲呢,结婚结的是个什么男人,什么抽烟,赌博,家暴,走私的什么都干,你婆婆怎么可能将你交到这种人身上啊。对你怎么狠,那也是害怕要高利贷的要的你们身上来了。在你要读书的时候,当知识分子来让你读书的时候,你婆婆用她的无知和愚昧,气走了他们。说什么当知识分子最后还不是那个下场,读书有什么用,读书害人啊。最后那群知识分子发起了捐款,大家都可怜你,纷纷发起了募捐,可你想啊,九年,整整九年啊,他们的钱怎么可能凑齐啊。最后一大部分钱还是你婆婆给的,那钱是于婆婆害怕儿子做生意输了留的养老钱。
你慢慢长大了,婆婆也慢慢变老了。你可以不高兴就掀桌子,你生气的时候可以将死老鼠扔进你婆婆的被子里,大清早听到你婆婆的咒骂声那是你最高兴的时候。后来,你妈妈来接你了,你妈妈的新结婚的男人似乎是一个可靠的人,骑着奔驰,引来了全山居民的关注,车停到了我家门口,你觉得你婆婆是趾高气扬接受了她的钱,看起来狼狈不堪,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你妈妈赢了。但你婆婆这一演就演了一大半辈子啊。
“那她现在在哪,我怎么没看见她呢?”
“你真的不知道,上周你婆婆清理房屋的时候摔倒了,现在在医院啊。”
我慌忙向医院的路上跑着,到现在我脚都是软的,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了。多年的恨意都现在都烟消云散了。在过马路的时候,我很不幸,被车撞了,视线依旧模糊,只看得见那白的发慌的世界变成了令人敬畏的红色,耳边响起了警笛声。轻松涌上心头,没有痛苦,没有悲伤,大概有点遗憾。
“如果临死之前能吃上一碗面的话就好了。”婆婆说。
“面?”我疑惑道。
“再加一点洗衣粉。”
在病房内,所有的医生都哭成了一片,那位老人的心跳声也越来越低,最后成为了一条直线。在最后死的时候,老人浑浊的双眼中流下了一滴泪,大概是感叹她痛苦且笨拙的一生。
那个女人将他们俩的手拉在了一起,这是她将俩人的梦境联系到了一起。这种功能确实让人羡慕,但她也存在着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无法入睡。
工作结束后,李白和那个女人平静地走在大街上,像是在游乐园疯玩了一天的一家人,温馨而又和谐。不过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互相争吵和讽刺啊。“饿了,请你吃饭。”李白说。“不了,我回去给你做饭。”
放生你必须放生
当我们的悲伤跌落,茫茫然
于血色翻滚的大海
我走过破败不堪的沙滩边缘
那儿,白腿、白腹的生物正在腐烂
冗长的死亡,让四周的景色变得骚乱。
亲爱的孩子,我只能像麻雀一样对你;
当流行年轻的时候
我老了;当流行笑的时候我哭了。
当本该有勇气爱的时候
我恨你。
文章来源于之前看的一个小说,因为记不太清,所以有删改的内容。无意侵犯原作者。现在挺希望找到这本微小说,有人知道的话希望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