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城的七月,注定是漂泊的日子,而一块饼却给我的手,染上了温度,进而融化于口,像暖阳洒落心间。
每年的夏季,我就像一只落单的大雁,栖息在江海的交汇处——通城。奔腾不息源远流长的长江孕育着一代代辛勤聪颖的摇撸儿女,浩瀚无垠博大精深的大海萌生的朴素情怀写就一段文化传奇。浸润着江海文化的个性,更为了涂抹文化自信的底色。我钟情于这座城市山山水水,亦难免有孤独、寂寞之感。
通城,苏北人眼里的江南,江南人眼里的苏北。特殊的地理位置,让其融会了独特的饮食文化,大多通城人喜吃米饭,那香喷喷的米粥,演绎着生活的富足与安适。而对于一个苏北人,米粥似乎成了聊以充饥的汤水。大饼与馍才是填饱肚子的主食。虽然,我有时较长时间,居住在这里,但根植于内心的饮食习惯,让我无法融入他们的生活。
每次订购的盒饭,大米肯定是主食。人们总说,饥饿与疲惫是让人吃相狼狈的祸患,一切斯文总会被撕裂殆尽。而我总是坚守着这份孤苦的修行,吃上几口大米饭,就感觉再也无法入口。当别人关切的询问时,我也总会掩饰内心的想法,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吃饱了,挺好吃的”。不想因为自己的饮食习惯,给别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是个温馨的团体,任何不和谐的音符,总会使一段序曲,让演奏者不知所措。
孙是我多年的朋友,她总给人以难以推脱的亲和力。今天下午,收工之时,有点饥饿。等待不单单是焦灼,有时会有意外的感动。“吃饭了”,星延奶奶关切之声,润湿了我那枯干了的翘首北望。我蹒跚地走进屋子,一股大饼蒸腾的香味,溢满整个房间。“于,你吃大饼”,孙温馨的笑意里充满期待。大饼上满是芝麻,那诱人的色泽里浸染着丝丝感动。拿起大饼,我大口的啃食着,全然没有了文雅的吃相,一切都是那么无拘无束,又是那么放浪形骸。这或许就是毫无掩饰的,本真的自我。她们都真诚的笑着,又为我端上一碗米粥,让大饼的干涩得以顺畅入肚。“好了,真的饱了”,我会心的自言自语道。
我曾执念于耶稣是怎样拿着这五个饼,两条鱼,让他的五千门徒都吃饱了,并把剩下的零碎收拾起来,依然装满了十二篮子。多年之前,我就困惑不已。现在我终于明白:唇齿间余留的蜜意,是岁月赋予孙的款款长情。孙用一块大饼,传递着温暖的低语,我已深深地懂得。
一碗米粥一块饼,本属于冬天的问候。在这座城,在这个炎热的夏季却与我不期而遇,成了一份亲情的邀约,一点点绽放爱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