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不仅黑,还暗。
我从小就惧怕黑暗,不是因为黑暗本身恐怖,是因为有人给黑暗强行定义了不好的因素。
小时候我经常大哭,因为母亲领会不了我的需求,或者说即使她领会了也满足不了,而这样的结果是彻底激发我的愤怒,这种愤怒通过大哭来解决,即使在若干年后长大成人的我,面对许多无解的难题仍旧用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来发泄无助。
成年以后的我自然不能用吓唬小孩子的把戏来制止,但童年时期,母亲却不仅一次用吓唬的方式来制止我大哭。
在我大张着嘴巴泪眼汪汪地号哭时,母亲便会很神秘的对着我说,你看外面有甚了?别哭了,再哭小心来抓你。看着窗外漫天的漆黑,没有一丝声响,也没有什么东西走来,但是我却产生深深的恐惧,那些无边无际的黑色只觉化为无数的厉针,一根根直逼而来,看不清摸不着,但却化为无形的恐惧,浸入全身的每一个毛孔。
每当这时,我的哭泣音度便呈直线下降,直至化为无有。纵使是在白天,母亲这一句,你看外头谁来了?青天白日之下,明明是朗朗乾坤,我仍然能隐约感受的到那种无形的压力逼视而来。
内心的恐惧日渐积累,化为对以后的成长过程的不适应,性格上的不开朗,懦弱,胆小,始终大方不了,声音分贝也如蜜蜂一样嗡嗡嗡的,还低的听不清在讲什么,气场为零。
世界是一个开朗的世界,同时也是个不舍得宽容他人的世界,任谁都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洞察你的表现之内在原因,只能自我消化。
陈坤说,当自己从贫穷艰难中走来,那么轻易的就获得了荣誉,掌声和财富,不仅没有得到幸福,反而抑郁加重。由此可见,幸福和财富不成正比,幸福首先是心理健康,其次是心理满足,内心满足是心理上的满足,外在便是物质上的丰裕。
幼时的心理黑洞得用一生来消化才能弥补,无论再大的创伤,一个人的获得感终究还是要和自己和解,和世界和解的前提便是和自己和解。上帝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只用它来寻找光明,用光明来溶解内心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