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飞扬(三)

在超市工作的日子过得飞快,尤其是与同事们一起去网吧玩乐的日子,还有那第一次真正的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在这里工作一年多后,云英对广东已经入迷了,尤其是跟广东的那个QQ好友聊得很不错,对于那里更是充满了未知的迷恋。她央求父母跟在广东的表姐联系,希望能去那里看看,后来父母与表姐商量好,云英过段时间就可以去了。云英也很期待,超市的工作也开始进入辞职的流程,但一起相恋的凯却有些失落,他不明白云英为什么一定要去南方,但他知道留不下她。凯试图通过四姨让其与云英说说,但云英认定的想法就不会改变,日子还是一天天的到来了。

云英在表哥的陪同下,一起坐火车去,那是云英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坐火车,就是那种所谓的绿皮火车,云英记得很清楚,那是2002年,她跟表哥坐上火车,买的硬坐,要坐二十五六个小时,这一路上除了坐得屁股有些痛,云英更多的是记得第一次看到了南方的大山,不同于北方的土堆成的所谓的山,因为她除了最远去过市里,就没有再远的了。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去远方,山连着山,一直绵延不断,很是壮观,她还看到了不同于北方的很多树,以及南方的各种竹林,最让她开心的是见到了南方特有的大榕树以及高高的像椰子树一样的,但没有看到上面有椰子。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终于到站了,是表姐和表姐夫一起来接的他们。表姐家是住在市中心,但楼房并不新,反而有些老旧,这是表姐夫公司的福利房,他在一家室内设计装修公司工作。要先走上三层楼梯再经过一个平台,再上两层楼才是表姐的家,这是一个大概120平左右的两房两厅两卫的房子,表姐只有一个女儿,正是上幼儿园的年纪。表姐做了很多好吃的,尤其是表姐煲的汤,直到多年后云英还是会念念不忘。

晚上表姐一家三口睡一个房间,云英和表哥睡一个房间,表姐弄了两张小床,中间隔开,对于这些云英并没有不好意思,因为在表姐南下的这些年,云英每年过年都会在大姨家过年,跟表哥也玩得好。在表姐家住了几天表哥就坐火车回老家了,云英则是等待表姐给找个合适的工作。表姐主要在家照顾孩子,表姐夫是做设计的,主要是做室内设计装修,时间也自由。但云英有些接受不了的就是他们一家的作息时间,晚上搞到半夜才睡,早上除了送孩子上学,一般都起得晚。表姐家有一个大阳台,上面养了各种花花草草,早上睡不着起来时云英就会到阳台看看,或是偶尔下楼去附近转一圈,反正表姐他们也起得晚。后来表姐说给云英找好工作了,是在一家超市做收银的,云英也很乐意,表姐带她去办了入职手续,让她好好干。

在这个新的地方,新的工作地点,云英充满了好奇,听着来来往往的客人说得本地的白话,当时说普通话的人还是不多,跟云英一个组的有好几个,他们很多也是刚毕业来实习的,但大多数是广东本地的,说的一口流利白话,云英只能说普通话,但也慢慢的会讲几句白话。组长是一个湖南的男孩子,不到180的个子,瘦瘦的,给人的感觉很亲切,对云英也很客气,很照顾她。每天两组轮班,云英认识了一个女孩子,还有一个男孩子,跟这两人算是玩得比较多。云英经常与这女孩聊天,了解到女孩的男朋友在深圳工作,她的最终想法就是能够去到深圳跟男友一起工作。但深圳好像也不容易混,所以在她的话语下,云英想象深圳是一个很高大上的地方,这是她对深圳的第一印象,因为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那是一个不可及的地方。不上班的时候云英也会约认识的那个男孩子一起出去玩,印象最深的是他们有次坐车去了一个很大的类似湿地公园的地方,他们在那里逛来逛去,还拍了很多照片,那是云英第一次跟一个男孩出去玩,回来后表姐听说还有些担心,让她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大家都是差不多年龄的少男少女,在云英看来,就是跟同伴们一起出去玩一会,但对表姐来说她更看重的是云英的安全,毕竟对这个表妹她是有责任的。

后来随着接触多了,云英跟组长更熟悉了,也渐渐了解了这个大男孩,家中有三兄弟,他排行老二,三兄弟也都出来工作了,在广东不同的城市。他还说得一口流利的白话,这是让云英最羡慕的地方,可能因为他的老家与广东搭界,所以学起来更容易。在不断的接触中,组长越发表现出对云英的喜欢,云英好像也不讨厌,两人就这样谁也没有挑明的越来越亲密,相处的时光也更长了。有时候不上班云英也会到他租住的地方玩一玩或是两人相约出去逛一逛,但并没有其它越轨的行为。就是单纯的男女的喜欢在一起玩耍。

表姐夫上面有四个姐姐,个个都很厉害,大姐是英语老师,二姐在四姐的公司上班,三姐也是极厉害的政府部门上班的。对于表姐,这四个姑子是有些看法的,但耐不住自己弟弟喜欢,所以不会有很多的言语,但日常中,表姐也会唠叨几句,尤其是四姑子,因为是自己开公司,在这些姐弟中是混得最好的,经常来表姐家蹭饭,家中也有一个跟表姐女儿差不多的男孩子,只是比表姐女儿小几个月。其实这四个姑姐是看不上表姐的,认为她小学毕业没文化,跟了她们的弟弟沾了多大的光,现在还要照顾老家的人,感觉就是来占她们弟弟的便宜的。云英对表姐夫也有一种威惧感,在家中,他几乎不跟云英讲话,脸上的表情也是有些严肃的,而且留着到脖子的所谓艺术家的长发,在云英看来是接受不了的。有时候他们聚餐云英也会去,对于几个姑姐云英有了大概的了解。其它三个很少跟表姐家有来往,有事都是电话,只有四姑姐时不时来表姐家,最主要的还是离婚了,四姑姐跟前夫合伙开公司,不知道为什么前夫跟公司的一个女的好上了,后来两人离婚后还在一起合伙开公司,但这个四姑姐占了51%的股份,儿子的抚养权归四姑姐。前夫跟那个女的又生了一个儿子。有时候我很佩服这个姑姐,能够离婚了还跟前夫一起开公司,一起工作。这些都是听表姐说的,当时四姑姐还谈了一个法国的男友,比四姑姐小,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小鲜肉。一直跟这个法国男友在一起,但没有结婚,可能也是被婚姻伤着了。有钱还怕什么,有次四姑姐叫表姐一家去她家吃饭,她家在一个几十层的楼上,好像是有三室两厅,在别人家,云英不敢去闲逛,饭是保姆做的,还挺好吃的,饭后这个法国男友找了一部巴西的片子,过了很多年云英还一直记得那部片子是全程英文的,那也是云英第一次看英文版的电影,名字就叫《里约大冒险》,是一个鹦鹉被盗走被人类养大最后又回归大自然的故事。当时云英觉得这个电影太好看了。

工作了差不多半年后要过年了,南方的冬天真好啊,除了有些湿冷但还是相较于北方是暖的,尤其是各种绿色的植物,没有落叶。在北方一进入十月份,就开始落叶,树也变得光秃秃的,一片灰色的景象。但在这里,云英看到的满眼都是绿色,每天上班经过的路两旁的大榕树,枝繁叶茂,根都裸露在地表上,这是让云英最为好奇的,因为北方的树是没有这样的。还有各种开满花朵的树,对,就是树!在云英的认知中,开花的都是低低矮矮的,树是不会开花的,除了果树。但在这里,有各种不知名的树开着各种奇特的花朵,云英太喜欢这里了。

过年的时候云英跟表姐一家去她婆婆家吃饭,婆家是在一个老旧的地质局小区,不大的两室一厅的房子,吃完年夜饭,云英收到了来自表姐婆婆的利是红包,这是云英第一次收红包。她回想自己活了十九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收红包,小时候过年,奶奶只给自己家弟弟还有两个叔叔家的弟弟发红包,女孩是没有红包的,虽然不多,红包也就五元,可是意义却不同。在云英的心里是极其的羡慕的,也是对于奶奶的重男轻女有着怨恨的。父母是从来没有给孩子们发过红包的,不论男女。当在这里第一次收到红包时,云英别提有多开心了,虽然是不大的20元红包,但在云英看来,这个红包比200元还有份量。那一刻的云英,内心是温暖的,感觉到了被人重视,这是一种难以言语的心情。

饭后云英跟表姐说想云花市逛逛,她跟同事们约好了一起去花市玩。这是云英第一次在南方过年,也是第一次真正的去接触南方过年的逛花市。正是除夕夜,花市上挤满了人,还有两旁各种卖花的以及其它的物品的。真让云英大开眼界,她跟同事们一直不停的穿梭在人群中,看着各种新奇的鲜花以及小玩意,笑意就没有离开过她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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