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隐 无题(其二)
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鉴赏:本诗是《无题四首》中的第二首,写的也是爱情,只是其中的抒情主人公变成了女子。全诗表现的是一位幽闭深闺的女子对爱情的强烈渴望及不得意之苦,充满“刻意伤春”之情。
首联与颔联通过写景衬托氛围。首联写了这样的环境:飒飒东风卷着毛毛细雨,芙蓉塘外轻雷阵阵。春日凄丽的景色暗合女主人公的幽怨与惆怅。颔联接着写女主人公居室的幽闭。“金蟾”指蟾形香炉,“锁”为香炉鼻钮。屋里屋外,只有锁着的香炉和汲水的辘轳,可见她的生活是多么孤寂。
颈联和末联倾诉了女子内心的幽怨。颈联借韩寿同贾充之女、曹植同甄氏的爱情故事,表明青年女子心中的情之火是扑不灭的。据《世说新语》记载:晋韩寿一表人才,为贾充幕僚。贾充之女于窗格窥见其形貌,芳心暗许,与其私通,后贾充得知,便将她嫁与韩寿。《文选·洛神赋》李善注曰:曹植欲娶甄氏,然甄氏被曹操嫁曹丕。至甄氏死于谗谤,曹丕以其随身之玉带、金镂枕赐给曹植。后曹植路过洛水,梦会甄氏,有感于心,乃作《洛神赋》。末联所诉仿佛抱怨之辞,实为孤居深闺、追求爱情的女子的肺腑之言,其中不但包含着失意的痛苦,还有着强烈的愤懑。
整首诗巧妙地使用了比喻、用典与对比手法,生动形象地表现了女主人公的幽思与爱情,展现了感情的幻灭,具有震撼人心的悲剧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