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5日:这是定好做手术的日子,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
夫妻二人很早就起床了,几经思想斗争,老公还是按照医护人员的安排,脱光贴身衣物,换上了病号服,不再进食进水,在病房里等着护士,按约定时间来带他到五楼的手术室里接受手术。
在等待的时间里,老公又在暗自流眼泪了,情绪很复杂。同病房的那位陪护者劝慰着他,不要担心,坚强些。
7:30,护士来了,我把一些要紧的东西放在双肩背包里随身携带着,紧跟着他们到了手术室,送他换了鞋,进了手术室里,看着手术室的电动门缓缓关上,我的心也空捞捞的。在大厅里找了空位坐下,抱着他脱下的羽绒服和鞋子。
过了没多大一会,听见他的声音在叫我,我一惊,难道他又反悔了,不做了?连忙跑过去,果真是他在喊我,原来是他把做手术用的器具带进去了,按约定是要交给医生的。我急忙跑到医生办公室,交给了主治医生,再回来再大厅里等待。
大厅里的患者家属越来越多,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在家属的陪同下也陆陆续续的来到,厅里大屏幕上也滚动起病人的床号,手术室,顺序。
随着大厅一侧的麻醉谈话间的门打开,患者家属们一一被叫着名字到谈话间谈话,我不安起来,仔细的听着叫我的声音,终于听到了:……的家属,请来一下。
谈话的目的就是知道使用麻醉的风险,签的还是“已告知情况,风险自担”。医生的承诺仍然是:如果出现不良的紧急情况,我们医护人员一定会尽力抢救,但风险仍然无法杜绝。心又被提了起来。
8:30,大屏幕上滚动的病人信息中出现了老公的病床号,从这个时候开始,我的心就和这个号数紧联在了一起,一直到了中午14:30。
在这漫长的六个小时里,无数的猜测,无数的担忧无需多说,也不堪回首。
现在想想,这段时间多出来的白发,有一半以上是那六个小时里生的!在这六个小时里,大厅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却又与我相关。
两个小时后,担架车来往的多起来,外卖小哥的身影提醒着我们,该吃饭了!大厅里的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一拨又一拨……
从12点后,我就开始着急了,度秒如日,手术前,医生为了减轻病人的心理负担,只告诉我们:手术需要三个小时。当时不知道真象,急得都不行了。我不停的挪动着位子,一会儿在这一排,一会儿又在那一排,无论在哪个位子上,眼睛都不敢离开滚动的大屏幕。
直到中午14:30左右,一个电话结束了这种煎熬的等待:你的家属已经做完手术了,现在转到了重症监护室,你可以直接过来看他一眼。这颗心不知是该提着还是放下?恰好主治医生走了过来,告诉我说,手术很成功,情况与预想的就是一样了,但因为是头部的手术,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术后要在ICU监护一天才行,16:00--17:00是探视时间,可以去看看,我告诉他说,监护室工作人员已经打来电话了,我就要去看了,他点头称是后就走了。
我到监护室按了门铃,进去后,工作人员告诉我:病人麻醉没全醒,让我去交相关费用和准备一些用品,探视时间再来。
松了口气,接着办事去,交完费,准备好东西,知道饿了,到医院对面买了方便面,回到病房泡了吃,心想,手术总算平安过去了……
16:00:探视时间到了,交完交费的单据,医生告诉我,是2床。换好ICU里专用的衣服鞋子,我去见老公。在一间很大的,开着暖气的房间里面,有一些医护人员在忙碌着了,找着2号床,里面躺着头部缠满纱布的老公,身上连着一些管子,紧闭着眼睛,眼角挂着泪水,冷的发抖。
护士给他盖了厚厚的被子,解释给我,他在发烧,已经给打过退烧针了,我本想和他聊上几句,他却说,他没有力气,让我离开得了,我只好离开了。
晚上9:30,监护室又打来电话,让我去签字,因为要从ICU出来去一楼做CT检查,有危险,所以需要家属同意,来承担责任。
去检查的途中,一名医生告诉我,他就经历过一例病人在去检查途中突然死亡的案例,我的心又吊了起来。
检查完,把他送回监护室,我一个小时后到自动取片机取了片,躺在床上的时候,觉得有护士随身照顾着他,我可以放松几个小时了,艰难的一天即将过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