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大姑去逝的消息给二姑说了,二姑听了一阵叹息。二姑在电话里说,“咱回来的时候你大姑还好好的这才多大会呀!说走就走了。我要不回来姐也不会走那么快了”二姑后悔的要死。我安慰二姑说:“你别自责了,大姑走也未尝不是好事,起码不受了,再说她去可以照顾奶奶呀!”二姑说:“但愿你大姑能早日见到你奶奶?给你奶报个平安我也放心了?”
挂了二姑的电话,我又拨通了姐的电话。我说姐:“大姑不在了?”姐一听不相信地说:“你咋胡说里?今天大姑哪像病重的人,再活十天也没事?”我说:“姐?别说你不信,我和二姑也不信里,不信归不信,可大姑就是走了?刚刚二表哥来电话说后天就下葬?”姐也是一个劲后悔,早知如此再忙也不回来了。忙,有时候能给活着的人留下一生的遗憾。对逝者来说又何尝不是绝望无情的刀。一点小小的要求都给不了,死又何安呀!。为此,我和姐还有二姑每谈及此事,就觉得对不住大姑。
大姑走了,陪奶奶去了。奶奶的三个孩子如今只有二姑还活着。我父亲也走几年了,时光让一切变得冰冷,让人为之揪心。
记得我第一次去大姑家,是和二姐用架子车拉了几袋子红枣去的。红枣是父亲从外地买回来的,为了能在过年以前处理完,父亲让我们把枣拉到大姑家,让大姑帮着卖。我第一次去大姑家格外高兴。那时还是土路坑坑洼洼很不好走,我又小也使不了多大劲可苦了二姐了。到大姑家时天要黑的样子,大姑看到我们心疼的不得了,赶紧搬了凳子让我和姐歇息,并吩咐大表哥捉只鸡杀了。姐拦着不让杀,姑父说:“难得来一趟,没啥好吃的,不杀只鸡哪成?大姑对表哥说:“捉那只芦华大公鸡?”听二表哥说那只芦花大公鸡打明可好了 ,声音响亮只道它一叫别的鸡也跟着呜呜呜地叫。可怜的芦花大公鸡因我和姐的到来,贡献了生命。
第二天吃过早饭,大姑和姑父忙着给我们卖红枣。大姑在村子里给人说:“我姪女和姪子拉来几袋子大红枣,谁家没有买的你们过来看看,价钱上不比街上贵了。”大姑这么一说,邻里乡亲的碍于情面 你买二斤,他买三斤很快就卖了两袋子。大姑所在的那个村子不大,能卖两袋子已经不错了。剩下的四袋子大姑给姑父说:“拉大妮子家去。”大姑说的大妮子是大姑的大女儿。姑父说:“马师友是医生,认识的人也多 ,让他帮着卖会好写。”就这样大姑和姑父把枣拉到大姐夫马师友家,又卖了三袋子。剩下的姑父又拉到二表姐家才卖完。
黄昏时姑父拉着大姑回来了,我一看枣卖完了和姐松了一口气。再看大姑一瘸一柺的,我和姐吓了一跳。一问才知道是大姑只顾推架子车,脚掉车辙沟里歪了。过了一夜大姑的脚肿得像法面馍馍 。大姑对姑父说:“你和点白面烙几个油饼子让他两个拿着路上吃。”吃了早饭我和姐要走。大姑把油饼子包了又备了一瓶子热水,叮咛我姐 钱我给你缝褂子里了,路上有人问话别打理他?我和姐答应着。大姑又对姑父说:“你拉着车子送送他两个?”我姐不让姑父送,大姑不肯 。拄着木棍送到村头看我俩走远了
才一瘸一拐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