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泼妇后,我的工资翻了三倍

从前我总以为茶水间是女人的战场,如今才知那不过是温驯的练兵场。真正的厮杀在会议室的长桌旁,在项目分配的邮件里,在年终奖金的数字间。彼时我端着一杯温吞的白水,像所有穿套装的影子般,把“好的”“明白”“没问题”织成一件无形的罩袍,裹住所有欲言又止的念头。

讨好模式

那年夏天,空调吐着白气,主管把一摞文件推到我面前:“小陈休假,你帮她把报表做了吧。”电脑右下角显示着六点十分,而我的文档里还有三份未写完的策划案。喉咙里那句“我也在加班”滚了几滚,最终化成一声轻飘飘的“好”。窗外霓虹亮起时,胃袋空得像只瘪掉的纸袋,手指在键盘上敲出别人的名字。电梯镜面映出一张模糊的脸,眼下一片青灰,像被雨水泡褪色的墙皮。

转折发生在某个周三的下午。行政部的新表格像雪片般飞来,要求下班前填完二十页琐碎数据。当我习惯性地打开空白文档,邻桌林姐突然把鼠标往桌上一拍:“这破表谁爱填谁填!我手里三个项目要结项,哪有空伺候这些?”她的声音不大,却像颗石子投入死水。满室寂静中,我看见主管张了张嘴,最终默默收回了表格。

那天黄昏我破天荒准时下班。地铁摇晃着穿过城市腹地,玻璃窗上忽然映出林姐下午拍案而起的剪影,那么鲜活,带着体温。原来横眉冷对竟是这样痛快的事,像憋闷的雨季里劈开云层的第一道闪电。

破局

第一次实践“泼妇哲学”是在季度汇报会。熬了整月做的方案被王总监轻飘飘一句“年轻同志再打磨下”带过,转而交给他的亲信。散会时钟表指向饭点,人群如退潮般涌向电梯。我忽然站定,声音清亮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领导,方案里第三页的数据模型,能具体说说哪里需要打磨吗?”他推眼镜的手停在半空,会议室霎时只剩中央空调的嗡鸣。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未按套路出牌。后来那方案终究回到我手上,署名栏第一次只写着我一个人的名字。

发薪日看到卡里数字时,我正坐在写字楼下的长椅上啃三明治。阳光把银行卡的凸字烫在掌心,那串数字比往常多了个零。面包屑掉在裙摆上,忽然想起母亲总说:“姑娘家要像水,温软些才得人疼。”可此刻阳光炽烈,裙角的面包屑被风吹散——原来水也能成沸汤,也能化坚冰。

渐渐学会在邮件里直白地写“该部分应由李工负责”,而不是“或许可以麻烦”;学会把“我觉得这个时间节点不合理”替换掉斟酌许久的“是否再商榷下期限”。有次为项目奖金据理力争,财务主管嘟囔着:“小姑娘这么凶做什么。”我笑着递上咖啡:“张姐,菜市场讲价时您声量比我还高三度呢。”她愣怔片刻,噗嗤笑出声来。那天的转账通知来得格外快。

主动暴露弱点后筛选朋友

如今茶水间闲谈,偶尔会听见“她呀,厉害得很”的议论。我不再低头匆匆走过,反倒停下来问:“上回说的那家川菜馆子,水煮鱼当真地道?”议论声便化作热腾腾的推荐。你看,人一旦撕掉标签,连敌意都会退化成烟火气。

上周在商场遇见前主管。她正踮脚够高处的打折衬衫,我顺手替她取下。试衣镜里映着两张脸,她忽然说:“你变了很多。”镜灯明晃晃地照着我俩,她衣领上别着新公司的工牌。

“是啊,”我替她抚平肩线褶皱,心想,“我只是先亮底牌再合作而己

步出商场时,暮色正温柔地浸染高楼。橱窗里模特穿着当季新款,腰线锋利得像把刀。想起从前总买宽松的深色套装,如今倒偏爱起掐腰的连衣裙。工资条上的数字早已翻过三倍,可最珍贵的进账,是终于敢在人群里响亮地说:“这盘虾饺是我的,谁也别动。”

真正的成熟不过是知世故而不世故。原来所谓泼妇,不过是把蜷缩的脊梁一寸寸抻直。当温顺的代价是啃食自己的血肉,掀桌反倒成了慈悲。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照见多少沉默吞咽的委屈。不如做只不合时宜的蝉,把盛夏的滚烫都喊出来,毕竟秋霜将至时,所有温顺的树叶,都逃不过零落成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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