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感觉不太好,通俗点来说,就是有点水逆。
看不进去的小说,找不到的东西,抢不到的课以及笔下出现的,每一个干涩的文字,都让她觉得不适。
“人怎么能倒霉成这样呢?”她忍不住想。但她心里清楚,对比很多人,她已经足够幸运了。
还是很烦躁。
纷乱的思绪堵在心口,让她恶心到想吐——看不下去的小说是一定要看完的,丢失的东西是很重要的,抢不到的课是她唯一不会挂科的,而那些干涩的文字不断的从笔尖、从键盘上流出,在纸上或手机屏幕上留下惹人烦躁的划痕。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干涩的人。
父亲冲她大吼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喉咙是干涩的,她当然想像在网上看到的一一样吼回去,想摔门就走,想远远的离开这让人感到反胃的环境。
但她没有。
因为她的喉咙是干涩的,她的肢体是僵硬的,她吼不出来,也动弹不得。
“算了,知道了。”最后,她听见了自己干涩的声音,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
再后来,她不再和父亲交流。
再后来,她考上了离家很远的大学。
南方城市湿润的空气涌入她身上的裂纹,被浸泡着的伤口令人疼痛,曾经落入其中的种子逐渐发芽,她待在这个湿漉漉的地方,逐渐被新生的枝丫包裹。
她觉得,自己似乎变得湿润了那么一点。
冬天的北方有着她熟悉的干冷,临近新年,路上的彩灯把她的脸照的五颜六色。
“过年了,”她看着驾驶座上的父亲想“是该回家了。”
新的一年没带来什么好事,祖父的最后一位螚走动的兄弟去世了,她感觉到祖父又老了一些。
她坐在祖父身边,觉得体内的水分在一点点的被抽干。
嗓子依旧是干涩的,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自己一点点的干裂。
果然,她一直是个干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