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是最近生活全部的内容。这样也好,没有时间去思考,去幽怨,诸多情绪被治愈,居然感觉自己活得越发轻松和洒脱。因为忙,也就随时光一起荏苒,忘了今夕何年。今晚回来的路上,看见每个十字路口都如集市般热闹却也透着逼人的悚怖:一堆堆或燃烧或熄灭的纸钱、一个个随意丢弃的黑色塑料袋、三三两两半伏半跪的人眼神哀戚口中念念有词、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味道、初秋的风卷起纸灰在空中翻飞……纳闷的瞬间恍悟——又值中元节!
脑海中涌出去年此刻的场景:也是九点多,也是回信高的路上,不同的是那天有星星点点的雨,我一路骑车,满眼皆是伤心人,竟也浮想联翩,情思凝成一篇小文《又值中元节》。不知不觉,三百六十多个日子已成过往,今天,这个注定与追思和缅怀缠绵的节日,我似乎该为它写下点儿什么!
欲执笔,先为难:为谁写?又写些啥?
写给远在另一个世界的亲人吗?昔人已乘黄鹤归去,心间空留往事悠悠。时间越久,忘却的越多,沉淀下的记忆日渐稀薄,逝去的亲人成了逢年过节才想起的符号,顿感人心之冷酷,世情之凉薄。与其今日点两张薄纸,烧一堆不禁用的灰,何如那年嘘寒问暖时笑眼弯弯?父母也好,爱人也罢,坟前哭天抢地莫如生时不离不弃!
写给静好岁月中负重前行的自己吗?我欲乘风归去,又恐天遥地远,高处不胜寒。不是不累的,也曾想停下脚步仰望蓝天,向青草更青处漫溯,在星辉斑斓里放歌。可是我不敢停啊,肩上的负荷太重,脚必须轮番运动,停下就会丧失重新出发的力量和勇气,除了奔跑,再无选择!
火,熄灭了;烟,散尽了;只留下冰冷的灰烬在风中静默,那些得到告慰的灵魂缓缓归去,可是,还有一些孤独的灵魂无所归依,在这中元节的深夜,他们立于十字街头苦苦等待,可是,谁来摆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