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沐春
耳畔有阵阵乐曲透过秋风徐徐传来,细听,是哀乐;一株老树上,花大姐们披着彩色风衣,三五成群窃窃私语着正开小会,想来大概,老树有喜。
每天、每时、每刻,哀与乐,喜与悲,都在不紧不慢相辅相成的发生。这就叫生活,就叫人间烟火。
天上有飞机在飞,一架,又一架;地上有蚂蚁在走,一只,又一只。
玉米露着黄灿灿的金牙,笑意盈盈地躺在农户的大门口,贵妃卧塌般雍容;狗儿不少,黑的,白的,黄的,灰的,黑白相间的,灰白相间的,看来倒也悠闲,不过你试着动动人家地盘上的玉米瞧瞧吧,保准跟你没完。
没了核桃的核桃树,叶子干卷着,颇有些灰溜溜;一旁的柿树却热热闹闹着正自鼎盛;枣树不甘示弱,早己令枣儿红透在各自怀中。
晚熟的玉米,兀自绿在秋风里;破土的麦苗,绿的如二月二母亲用细土炒就的棋子豆,脆的有些嘎蹦蹦;结满枣儿的枣树,如妊娠后女子的肚皮,没了少女肚皮的细腻光滑,却毕竟,结了果。
枣林大概十几亩,枣儿不大,通体红色,曰相枣,据说曾是贡枣。漫步枣林,一边嚼咽,一边暗想,起码,在吃枣这一事件上,咱俨然己与古代的某位皇帝完全重合。
村头响起了鞭炮声,噼噼啪啪之后,空中显形,像雀像雁像鱼像长了翅膀的蛙;鞭炮下的房间里,文人们正在泼墨,或写或画,笔不消停。
好戏在后头:那是秧歌舞,那是咱秦腔,那是诗朗诵,那是二胡声……好景在眼前:那是黄玉米,那是绿麦苗,那是红柿子,那是粉色墙。
走进长山,宛若掉进一片粉色的海洋。东邻西舍,前屋后院,全是暖暖的粉色。
长山无山,何谓长山?据说这一村子的人,都是清朝年间从山东移民而来,背井离乡的他们,无法挪动祖先的土地,村名,却一字不变地挪来了。
长山是个村——美丽乡村,座落在阎良区关山镇四县交汇的地方。清晨,长山的公鸡抖抖翅膀,雄赳赳气昂昂地对天吼上几嗓,据说,渭南、蒲城、富平、临潼四个县的人就会纷纷起床。长山人完全保留了农村人的憨厚和实诚,见面短短半天时间,就招待我们吃了三餐馒头;长山的枣不但吃着脆,一年中有那么几天,据说闻起来也很香甜;长山人很文明,除了文明在热情好客、村庄建设外,尤其令我欣喜的是,长山的厕所外表粉嫩,内里干净,比好多地方都更胜一筹。长山村里的狗儿不少,其中有一条体型高大,毛发灰白,看起来像狼,但其实,却温和恬静的像只猫。猫儿们大多半躺在各自庭院的阳光中,躺腻之后,弓起身子抖抖毛发,然后再优雅地左顾右盼一番。
长山是安静的,骨子里的安静。孩子们却是活跃的,手里捏着泥土和砖块往来穿梭,问忙啥呢,说是在包饺子,问饺子能不能吃,却只对着你狠命晃动脑袋,显然,在玩过家家呢。
一行人来到长山的时候,太阳悬在东边;一溜车驶出长山的时候,西天一派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