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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化工李老头一大早就来到了X小区,却惊讶且愤怒地发现养的两只小狗不见了。笼子门开着,倒扣在地上,地上还有几小块他从未喂过的火腿肠,盛水和狗食的脏兮兮的长槽也倒了,掺杂着铁锈的水流了一地。

妈的,指定是被狗贩子弄去了!李老头骂骂咧咧地扶起狗笼子。两只狗一只带花斑,一只纯白,都是刚出生不久他就弄了来养,虽养了还不到一年,可多少也有点感情,一想到两只狗被宰杀的场面他的心头就像被划开了个口子。

李老头在X小区有个据点,那是一栋通往地下车库的小屋。小屋没有门,堆满了他从小区垃圾桶收集来的杂物,弥漫着难闻的腐烂气味儿。小屋里有一只生锈的细铁丝笼,关着那两只小狗。它们大概是被关得太久,性格变得有些乖戾,无论谁靠近小屋都会狂吠一阵,甚至李老头也不例外。它们体型虽小,可吠叫起来声音却能响彻整个小区。

难道是小区里有谁嫌狗吵把狗放了?李老头想。可他随即就否定了这种可能,都快一年了小区的人也没什么意见,怎么会突然想到放狗?一定是狗贩子,不知从什么渠道得知这儿有狗,趁着晚上把狗弄走了。挨千刀的狗贩子!

然而,李老头没有想到的是,这事儿跟狗贩子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叫小宇,住在小屋斜对着的六号楼的三楼,从他家阳台向下一望便可看到小屋。那两只小狗刚来之时,正值秋冬之交,阳台窗户平时关着,即使有狗叫声对他影响也不大。可夏天到了,为了省电他不愿开空调,于是阳台窗户就要一直开着,否则屋里会像蒸笼一样。他上夜班,上午要在家睡觉,可自从开着阳台窗户睡觉后,他连续三天被楼下的狗叫声吵醒。这使他格外火大,产生了偷偷把狗放了的念头。

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为了睡眠他必须把狗放了。可是不是太极端了些?那可是人家的财产,偷放狗会不会属于侵犯人财产?管他呢,谁叫他把狗放那,不光影响我的睡眠,还影响到整个小区的人的生活,偷放狗是为了整个小区好。所以我应该义无反顾地去做这事。

可被监控拍到怎么办?让那老头顺藤摸瓜找到家里来可就麻烦了,怎么办才能不被拍到呢?对了,也许戴上遮阳帽,再戴上口罩,监控就拍不到我的模样了?他一骨碌爬起来下床对着镜子试了试,效果还不错,他的脸被遮得严严实实的。他打算夜深人静时悄悄地去做这事。可还有个问题,两只狗见了他一定会狂吠起来,整个小区都会听到,要是吵醒了门卫,引得他过来看是怎么回事就坏了。应该先用一些食物喂这两只狗,也许这样它们就不会叫了。

可那狗笼子不知是什么情况?难不难弄开呢?要是发现难弄开不又得多跑一趟回家拿工具?白天应该去摸一摸情况,可被监控拍到怎么办?必须要戴遮阳帽和口罩去,可白天这副打扮也太可疑了吧?只能是晚上去了。为防止白跑一趟,得带上可能会用到的工具。

由于要上夜班,他只能等到休班的时候行动。接下来的几天里又被吵醒三四次后,他终于盼来了行动的这晚,此时他行动的决心已极其坚定。

这天夜里十二点半,他拿出了一只钳子和一把用来剪铁丝的大剪子,将三根火腿肠掰成小块,装进小塑料袋里。为了隐蔽,他还像古代刺客一样特意穿了一身黑,连鞋也是黑色的。大剪子在衣服口袋里放不下,而且会戳破口袋,只好拿在手里。将近一点时,他戴上遮阳帽和口罩,装扮得像一个杀手或盗贼一样,拿着大剪子出门了。

他打算从地下车库上到那小屋。他不敢从户外进小屋,怕在楼下遇到人,被人撞见他这身打扮就遭了。他刻意往上爬了一层楼梯才去坐电梯,因为担心电梯的摄像头拍到他所在的真实楼层。

他下到静悄悄的地下车库,进了通往小屋的楼梯间,刚往上走了几步就听到狗叫声。那恶狠狠的叫声让他心惊,两只狗仿佛要把他撕碎,他不由得生出了一丝退缩的念头。不怕,狗是被关着的,咬不到我,他又想。继续向上走,他终于看到了那两只久闻其声不见其面的狗,它们被关在靠墙的细铁丝笼子里,这时都前腿扒在笼子上冲他狂吠。寂静的夜被打破了,吠声响彻整个小区,他估计醒着的人全听见了。小宇向屋外看去,一楼的一个窗户还亮着灯,那窗户用帘子挡着,正对着小屋,他真怕有人突然掀开帘子往外看。

他呼吸急促起来,哆嗦着放下大剪子,拿出喂狗的火腿肠,体会到了那些杀手或盗贼在第一次犯案时的紧张。他一边发出唤狗的声音,一边俯身从笼子上方将小块火腿喂给两只狗。那只花斑狗立马就不叫了,只顾争抢火腿肠,小白狗完全抢不过花斑狗,而且似乎对火腿没什么兴趣,依然吠叫着,不过还好叫声变得断断续续的。

小白狗每叫一声,小宇的心就揪一下,他必须尽快把狗放出来,否则狗叫声会招来人的。他把顶住笼子门的木棍拿掉,又把别住门的粗铁丝抽掉,笼子门随即就开了。他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打开了笼门,带来的工具完全没派上用场。笼门很宽,足够两只狗一起出来。他以为接下来轻松多了,却没想到难关还在后面。

笼门打开后,令他惊异的是,好像笼门根本没开似的,又好像有个隐形的笼门,两只狗的活动范围一点也不敢超出笼子。他急中生智,将一小块火腿肠扔在笼门前,试图引诱两只狗出来。然而两只狗只是眼巴巴看着火腿肠,在笼子里急得上蹿下跳直哼哼,就是不敢迈出笼子一步。这怎么办呢?小宇没了辙。

小白狗还在叫。他怕被人看到,下到楼梯间里想对策,指望两只狗能自己出来。他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身上汗如雨下,聆听了三四分钟却只听到狗在笼子里扑腾。如今唯有一个办法,也是最简单粗暴的办法,那就是抓起笼子强行将两只狗抖出来。可抓笼子的时候狗会不会咬我的手?他有些担心。对了,可以戴上厚手套。想到这里,他从地下车库回家拿了副冬天戴的厚手套。

他戴上手套抓起笼子时,两只狗并没咬他,只有花斑狗以为他又要喂它,舔了下他的手。笼子似乎被铁丝之类的东西固定住了,不那么容易挪动。小宇抓起笼子费力地往笼子门一侧倾斜,试图把狗倒出来,笼子发出嘁哩喀喳的声响,两只狗在里面不安地来回跳。笼门终于朝下了,花斑狗很快跳了出来,然而小白狗紧紧扒住了笼子就是不肯下来。小宇咬了咬牙,猛烈地摇晃起笼子来,弄出了巨大的声响,从外面听起来像是在打砸东西。小宇估计小区里那些睡得浅的人已经被吵醒了,可他铁了心要把狗放出来,一边晃一边在心里念叨:我让你养!我让你养!......终于,小白狗被抖了出来。

小宇压根没考虑过狗出了笼子会不会咬他的问题,如果他在这个问题上考虑一下,大概就没那么坚决了。所幸他没考虑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顾虑是多余的。两只狗一出了笼子,都仿佛变了条狗似的,温顺地向他摇头摆尾,围着他直转圈,跟刚才那副凶巴巴的样子完全两样。小宇感到不解:难道是因为我把它们放出来所以感激我?

花斑狗很快跳出了小屋,在屋外畅快地蹦跳起来,可小白狗只在小屋里打转,始终不敢下台阶。没办法,小宇只好用脚把它推下去。一出了小屋,小白狗就精神焕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欢喜地跑开了。

接下来要把它们引出小区。令小宇欣慰的是,无论他走到哪,两只狗就跟到哪,仿佛他是它们的主人似的。他把两只狗引到小区北门,这是一个平时关着的伸缩门。他不敢从小区正门出去,一是怕被门卫看到,二是担心狗走得不远,让那老头明早来上班时看到,那他今晚的努力都白费了。他翻过小区栏杆后,逗引两只狗从伸缩门下钻了出来。紧接着问题又来了:怎么甩掉这两只狗呢?他必须跑得足够快才行,可他能跑得比狗快吗?

他过了马路,两只狗也跟了过去。走着走着,他突然想到可以跨过马路中间的绿化带回小区,两只狗没法跨过去,这样就能甩开它们了。果然,两只狗被绿化带挡住了。他翻过小区围栏,在黑暗中仔细听了听,没有听到狗跟过来的声音,这才放心地上楼。刚进家门不久,他就听到外面下起了雨。

已经两点多了,他没有立即睡下,而是坐在黑暗中回想刚才的所作所为。渐渐的,一种悔意油然而生——我是不是做得太极端了?那老头养了快一年了,突然发现狗不见了,心里不会太好受吧?而且要不是我,那两只狗现在也不会在外面淋雨。它们从小就被关在笼子里,一点生存能力都没有,乍一放出去能活下去吗?万一被车撞了,或者饿死了呢?

如果采取一种更温和的手段,不直接把狗放掉,而是在那小屋里贴上些表达抗议的话,末尾再带点威胁,也许那老头看到后就会把狗转移吧?即使那老头无动于衷,再偷放狗也不迟。另外,有必要把狗引到小区外面吗?放出小屋不就可以了吗?既能起到警示作用,还能让那老头把狗找回去,现在那两只狗成了流浪狗,前景堪忧。我有必要做得这么极端吗?

可万一那老头找回狗来以后无视警告,反而用锁把笼子锁上怎么办?再要偷着放狗就难了,除非把笼子锯开。而且两只狗如果继续让老头养的话,只会一辈子活在狭窄的笼子里,冲着所有经过的人狂叫,这样的命运太悲惨了。是我给了它们自由,现今广阔的天地都是它们的了。即使饥一顿饱一顿,可在我看来,自由比饱暖更宝贵。假如它们有选择能力的话,相信它们一定会选择自由的。假使它们真的遭遇了不测,没能生存下去,那也是它们的命数,况且与其悲惨地活着还不如死了,于它们也是种解脱。

想到这儿,小宇觉得释然了许多,起身脱衣睡下了,可迟迟无法入睡,悔意仿佛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怎么也拔不出来。他脑子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迟迟分不出胜负来。没办法,他只好吃了片褪黑素,再次躺下后又过了半小时,他才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中午,当他经过小区北门时,隔着伸缩门看见小白狗还在马路上游荡,十二个小时过去了它居然一直在原地打转!花斑狗已不见了踪影,不知是被车撞了还是去别处了。小白狗热得伸着舌头,迷茫地走来走去,不时地闻一闻路中央的绿化带,一旁是疾驰而过的车辆。突然,小白狗的目光对上了小宇的目光,他心中一懔,赶紧走开了。

回到家,他感到极为沮丧,悔意又席卷而来。因为他,花斑狗下落不明(但愿有个好下场),小白狗如今置身于险地,随时可能被车撞,而且北门那一带没有门店,不会有人喂它东西吃,它有饿死的可能。悔意越来越重,可大白天他又没法把狗引回小屋。为了弥补过失,他打算去喂喂小白狗。

他骑上电动车在北门外马路上寻找小白狗,然而并没找到,大概是走远了。他心中感到一丝庆幸,眼不见心不烦,小白狗今后如何就与他没关系了。

然而整个下午和晚上他心中始终缠绕着一股淡淡的忧伤,挥之不去,那只小白狗的可怜样时常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觉得,小白狗与其凄惨地流浪在街头,还不如关在狭窄的笼子里,至少有人定时给它喂东西吃。至于自由,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

夜深了,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骑上电动车又去北门外找起了那只小白狗。如果能找到,他打算把它引回小屋。这次他扩大了搜寻范围,终于,在离北门一百多米的路边草丛里,他惊喜地看到那狗正蜷缩在那,一整天了它居然都没走远,胆小反而挽救了它。他唤它,它没反应,他下车靠近它,它瑟缩地往后退,完全失去了在笼子里的那股威猛。小宇怀疑它白天因为挡路挨了打,所以见人才会这样胆怯。

所幸它认出了小宇,摇着尾巴凑了过来。小宇不知道它为什么同自己这样亲热,仅仅因为昨晚把它放了出来吗?如果它有意识的话,本应该扑上来咬他一口才对,因为这糟糕的一天全都是他导致的,可它依然把他当主人。小宇骑上车把它往北门引,它一直跟在车后面。大概由于没什么力气,它走得很慢,小宇只好不时停下来等它。

进小区后,他喂了它一些狗粮和水。它大概没吃过狗粮,咕咚咕咚喝一通水之后就摇着尾巴围着小宇打转,对狗粮视而不见。小宇拿起一点狗粮凑到它鼻子底下,它兴奋地舔了下他的手就走开了。小宇逗引了好几次后,狗粮终于在它嘴里发出了响亮的一声“咯嘣”,它听到这声音先是愣了下,随后就大嚼起来,吃东西的架势跟它在笼子里狂咬时一样凶猛。小宇想问它花斑狗的下落,可惜它不会说话。

小宇把它引向小屋,一见到小屋它就飞奔过去,小宇赶快抽身离开了。他带着补过的心情又去找花斑狗,附近的马路都找遍了可还是没找到,他只好回去。为了确认小白狗还在小屋附近,回来后他刻意去小屋那儿转了转。令他大跌眼镜的是,当他一靠近小屋,熟悉的狗叫声又来了,经历了一天的摧残那吠声依旧中气十足,让人闻之却步。但愿明天那老头能把狗移走,否则我一定会再来把狗放了,他恨恨地想。

第二天李老头来到X小区,见到了失踪一天的小白狗,感到又惊又喜:狗贩子大概是没看住这狗,它居然自己跑回来了,真是一条福大命大还聪明的好狗!中午喂它时,李老头刻意奖励了它一块带肉的骨头。下午他用一把锁锁住了笼子,心想这下狗贩子没办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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