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好了眼前,苟且也是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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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份来了,我已经晃荡了整整两个月了。毕业前,毕业,毕业了,我的求职之路贯穿这三个阶段。简历打印了几十份,有的提交给应聘的公司,有的扔了,因为我每遇到一个看似可以的公司都觉得自己能留下,然后离开,重新打印重新投递。这个过程似乎不会终结。因为我总是遇不到那个让自己满意的工作,在这个不太发达的二三线城市,我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个文职,写写文码码字,不期求多高的工资,能糊口就行了。然而这样的要求也不太容易实现。毕业后,我被现实打入谷底,一直在攒向上爬的勇气。

有那么几天,躺在出租屋里一天都不想动弹。不知道别人是如何熬过这个过渡期的,觉得好难。一方面是对独立生活的强烈渴望,一方面是没工作养活不了自己的窘迫。每次投完简历就静静地等面试通知,手机铃声一响起就激动地要跳起来接电话。满怀希望地去,垂头丧气地回。慢慢地开始怀疑自己,生活怎么如此苟且。

我现在只能在出租屋里谈梦想。

可是又不甘心天天半死不活无精打采,便想着充实自己的办法。从学校搬出来快一个月了,我对这个小屋很不满。房租不算便宜,但是居住条件一般,有点旧,没有阳台,没有漂亮的窗帘,没有干净的书桌。现实跟自己想象中差距很大,然而我不得不接受。这毕竟是我的小屋,它收容了我,我不该对它有嫌弃之心。

于是开始把这个不到20平米的小屋收拾得干干净净,赋予它“家”的涵义。被褥整齐,铺上喜欢的床单,躺着我的伙伴“粑粑”(每晚我都抱着它睡觉,虽然给它起了个这么恶心的昵称)。靠近床边的墙贴上喜欢的壁纸,浅紫色的小花就这样在墙上蔓延盛开,好像一推门进来就能闻到淡淡的清香。写字台有些破旧,但是桌上铺上白纸,放上我喜欢的书本和钢笔。一面镜子靠在写字台的墙上,平日低头做事的时候偶然抬头,看到镜子里一张认真脸,冲自己笑笑,这样的你真好。柜子有点小,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年四季的衣服,由里到外按季节排列顺序。门口贴了一个穿衣镜,每天都做个美美哒的自己。所以经常会有肤白貌美眼大腿长的错觉……

工作还没稳定,在尝试,在适应。一个完全陌生的行业,新的工作环境。我不敢奢望,也不敢抱有太大期望。之前的经历告诉我,且走且看,慢慢来,不抵触也不强求。整个办公室氛围还不错,至少她们会对刚来的我点头微笑。几个大龄剩女浓妆艳抹花枝招展地在办公室里各种八卦,脏字不离口,手机不离手。领导太他妈缺德了拿走大家百分之十五提成,那个谁谁今天那身衣服太不搭调了真没品位,谁谁的女朋友比他小那么多肯定玩人家呢……对于这些,我都自动屏蔽,心里呵呵一笑。衣着光鲜亮丽,天天好吃好喝,月月还好几千的信用卡,还在这里有滋有味地点评别人,你们开心就好。

一天也就这么不快不慢地过去了。每天下班都会去菜市场逛逛,热热闹闹的,有卖家的吆喝声,也有买家的讨价还价声。离开了那个安静压抑的办公室,这才是真正的有声有色的生活。我喜欢把大半个市场都逛完,各种食品区的味道都不同,生活就是这样五味杂陈。其实心里早已选好卖家,我并不会比对谁家的菜更新鲜更实惠,只是觉得他们跟我很有眼缘。就像那两个热情的小伙子,穿着阿迪的衣服戴着围裙跑前跑后招呼客人,就像那对年轻的夫妻,话并不多,笑容却很真诚。所以我总会多走几步路去照顾他们的生意,买得舒心,做着也会舒心。

连我自己都很诧异,我这样一个讨厌麻烦吃饭凑合的人竟然爱上了厨房。不再怕热油刺啦刺啦的声响,也不再怕油烟把自己熏脏,而是很用心地想把饭做得更好更香。因为知道,不管做得难吃还是好吃,都会有人把它们吃完。有时候会炒糊,有时候盐放多,有时候没味道,但他总会一边往嘴里扒拉一边连声说好吃。没有玉盘珍馐,不是美味佳肴,但是吃起来就是有独特的味道,混合着认真,等待,温馨,和爱。晚上听着一首《晚安》入眠,看不到外面的星空,只觉得这样的夜晚真美。

第二天早上在闹钟的呼唤中醒来,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看镜子里睡了一夜的酷炫的发型。简单地做点早饭,不慌不忙地收拾一下自己,穿上喜欢的衣服出门,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公交车上耳机播放着Jam的《七月上》,一首歌够我单曲循环好多天。

我就想这样,把日子过成诗,时而简单,时而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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