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考的空隙我偷溜了出来。在教室一侧闲置的房间刚巧碰见了他。礼貌地冲他笑笑,索性留了下来。也许是他强烈的表达欲望引我靠近,恰巧我也想闲聊几句。有心理研究说把人放置到一个极端安静的环境里,时间久了可能会发疯的。监考就类似这样一个实验,它不会让你的身体有任何的疲累,但是在你的身体内部,总有一股力量在不断的膨胀涌动着,你迫切的需要通过某种方式把他们释放出来。聊天阅读都是释放的好方式,显然都是监考时不被允许的。于是监考变成了所有老师的一种煎熬。他问起了我们学校的放假日子,我直接告知,并加以补充,她表示了愤慨。他又问我是哪里人。我直言是外地的。这个答案似乎触动了他的某个情绪兴奋点,也或者赢得了他的某种信任。他问我有没有换工作的想法,仅仅是第1次见面,问这样纯属私密的问题,我觉得有点唐突。我郑重的审视了他一下,从衣着发型到举止神情。一套款式平庸的长羽绒服严严实实的包裹着他,头发随意的在后脑勺绑个马尾,头顶处粘了一个极普通的发卡,彰显着他不够高级的审美品位,许是由于睡眠严重不足或是情绪上一直没有得到满足滋养,每一根发丝都是如此的杂乱而缺少光泽。没有精致的妆容,细细看,皱纹已经开始出现,但掩饰不住他还年轻的痕迹。我在心里猜测他的实际年龄,评估着他可能的性格和过往经历。为了验证我的猜测,我问了他的工作年限。出乎我的意料,我们几乎是同龄人。那一刻我在心底嘀咕,是不是我在别人心中也是如此形象?不注意着装,焦虑紧张,唐突莽撞,牢骚太盛。他滔滔不绝的讲着在这里收入的微薄和身心遭遇到的各种疲累。作为一个中年女性,反思自己辛苦的意义和不可知的未来。这最后一点我倒是深有同感。也或许这是这个时代的通病,就在几年前,我不是也一次次反问自己同样的吗?长年累月的早出晚归,没有假期,因为缺少对孩子的陪伴背负着很多的愧疚。一年又一年的像一只陀螺,永远不知为何,因为一直被一根鞭子抽着,盲目的旋转着,不得停歇。我们都是有欲望的凡夫俗子,我们都希望能在自己的付出中有所收获,哪怕抓住一些什么。仅仅是这一点所求,似乎就难以落实。作为中年老母,一个对未来稍有期翼的中年妇女,这成为我们所有苦闷的根源。相比前几年我的磁场终究是稳定了些的。他聊天中透露的苦闷焦灼不确定并未干扰到我。我认为有些问题我是想清楚了,这个尴尬不具有任何竞争优势的年龄,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知道自己能付出多少,清晰自己的底线,坚定勇敢追逐也不去奢求不属于自己的,在心力允许范围发现生活的美好,承认也接纳自己的软弱和不堪。这正是我眼中一个中年妇女的正确打开方式和应有的姿态。
中年妇女的打开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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