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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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⒈

        夏雪梅九岁以前,她是有过和别家的孩子一样美好的童年的。

        夏天傍晚,吃过晩饭,爸爸常常带着她一起在门前不远的河提上溜达。她记得,河两岸都是脸盆那么粗的垂柳,歪七纽八的伸到河面上,掩盖在流水上倒映在水中;远近的山也倒映在水中。水静静的流着,偶尔有淙淙的水流声。知了在树上躲着,大声的欢叫,此起彼落,闹得甚是欢腾。水是清凌凌的,清彻见底,鱼儿们就在水里无忧无虑的游玩着。河不宽,远远的玉屏山、那陡峭的连猴儿也攀爬不上的绝壁山顶上,那最后的一抹夕阳斜斜的刺落在水面上,粼粼的闪着光,晃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爸爸拉着夏雪梅的小手在前面走,她妈妈眯着眼睛,总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有一回,她忍不住好奇问爸爸:“爸爸,你怎么老带我上这儿走?别的地不好玩吗?”其实,她是想到玉屏山下的大桥的桥拱下去玩。大桥的桥拱建在大河边一块天然的大石上,大石旁边就是一潭碧油油的河水,天气一热,男娃子们就蜂拥的奔过去游泳。雪梅好羡慕那些男孩子们。为什么他们就可以脱光光的游泳呢?

        这个问题她始终没有问过爸爸妈妈。因为她有时稍微淘气一点,比如:天热的时候,她仅在家里像男娃子那样穿短裤衩,穿贴身小衣,妈妈看见就会骂她:女孩子怎么那么没规矩?谁叫你这么穿的?

        这是什么规矩?什么规矩?她不懂啊!从小也没人对她说:噢,女孩子长大了,不能在外人面前穿短裤,穿露胳膊背心的更不行,有损女儿形象,太也不像话!

        她不知道为什么不行。她也不敢问。妈妈活做累了的时候脾气有些大,说不定还会骂她:女孩子瞎问这些干什么?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雪梅本来也想问爸爸,但爸爸是个大佬爷们,女儿们的事,他可能也不懂。但爸爸有一点比妈妈好,那就是她无论问爸爸什么问题,爸爸都不会生气,都会笑嘻嘻的给她解释一番。虽然说,很多时候,爸爸给她解答的问题似懂非懂,总之是从来不会骂她提一些傻傻的问题。

        因此,她从自己初懂人事以后,总是跟爸爸亲些。

        爸爸听她问,转脸低头笑咪咪的望着她说:“梅梅,说说看,你想去哪儿玩?爸明天带你去!”

        雪梅却咬着嘴唇低头不吱声了。

        那时候爸爸妈妈忙于生计,每天都过得累,只有晚饭后有这一小段时间陪她,那也是忙里偷闲,她想去,但又担心爸妈要忙活计。雪梅是孤单的,没有弟妹,爸妈一出门做活,家里就剩她一个人。她的爷爷奶奶呢,在她没出世之前就已经离世了,她只在堂屋正中的墙上照片上见过,黑白灰的那种,依稀是爸爸的样子。爷爷奶奶脸面慈祥,也许从未谋面吧,即便只她一个孩子在家,她也从没害怕。

        那时候,夏雪梅童年的世界里,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并不知道“死”是什么。

        六岁上小学一年级那年开始,她就开始给家里做饭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雪梅就是最典型的。

        夏雪梅是个乖孩子,生活的苦,她没有一句怨言。爸妈是老早就出门干活了,每天放学回家,爸妈都没回来,她就自个生火做饭,常常是不经意把自己弄得跟小花猫似的。天黑,爸爸妈妈一前一后的回到家里。爸爸肩膀上扛着一捆柴,腰里插着刀;妈妈背着背缕,也搁着一大捆柴。

        雪梅高兴的跑到爸爸妈妈身边,欢喜的喊:“爸爸妈妈,你们可回来了!”一面说话一面接了妈妈手里的锄头。他们总在做完田地的活之后,回家前,还不忘砍一捆柴禾搬回家来。

        妈妈没答她的话,她也不生气;爸爸“唉”的答一声,把刀壳子从腰里解下来递给她。

        雪梅蹬蹬蹬一路小跑,把锄头和刀放回堂屋的小房间里。小房里面都是家里农用的一切器具。她又蹬蹬蹬的跑回门前。爸爸妈妈已经码好柴垛坐在台阶上休息。爸爸妈妈都是满头满脸的汗,一身的疲惫不堪。她本想在爸妈面前撒撒娇诉诉苦的,说什么生火没有松油,打火机也不好用;然后又找不到做什么菜,只好又炒土豆……此类种种,最后,她还是乖巧的收藏起来,什么也没说。

        这会,爸妈更需要的是水。

        她跑到东头厨房外,在水缸里给爸妈端上一大瓣凉丝丝的水。

        “爸爸,你喝水!”她瞧着爸爸那汗渍渍的脸。爸爸那粗糙的黑脸上满是灰土。

      “我家梅梅长大了!”爸爸接过水瓣,摸摸她的头,却把水送给妈,让妈喝。

        雪梅说:“爸您喝!您喝了我给妈妈再去打!”妈妈笑骂:“这丫头,从小就只知道疼你爸,你妈妈我就不是你亲妈呀?”雪梅说:“妈妈您当然是我亲妈妈呀,可是,可是……爸爸流得汗多,所以就先端给爸爸喝嘛!”

        “是,是!这丫头!妈说不过你!”


      按说,雪梅也不是一个童年的玩伴也没有。金伟就是一个。

        金伟和雪梅同年,是个八岁的男孩,瘦;整个一个人就好像从没洗干净过,蓬头垢面。无论春夏秋冬,金伟那两个脏鼻孔里,时不时的就溜出两条鼻涕和他的两片薄嘴唇亲密接触。雪梅不愿和他说话,不愿和他玩;村子里几乎所有同龄孩子都不和他玩,嫌他脏。据说,金伟的爷爷在她爸爸和妈妈没认识之前就去世了;他奶奶算是见着了大孙子金伟,在他妈怀着他妹妹的那年冬天也去见他爷爷了。金伟奶奶去世时他还不到四岁,对奶奶的记忆很模糊,只知道奶奶对他十分宝爱,什么东西都留给他吃,是那样的宠着他。可是,现在你如果问他关于奶奶的一切,他也是一问三不知。

        雪梅虽然不愿和金伟玩,但没像村里其他孩子表现的那么嫌弃,因此,在金伟心里,认为雪梅是不排斥他的。还有一点原因,就是金伟的家在雪梅家后面,他们一家进出必经过雪梅家门前,这是怎么也逃避不了的。

        金伟的妹妹叫金莲,比金伟小四岁,每天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金伟后面。金伟的爸妈每天都得出工干农活,他们早上起得比夏雪梅的爸妈还早,几乎每次都是鸡叫头遍,窗外蒙蒙亮,就听见住后面的金伟家弄得叮咛咣当响。金伟的爸妈是那种大门大嗓的人,说话跟吵架似的,生怕别家不知道他们要出去干活似的,一点也不像雪梅的爸妈。雪梅爸妈做活轻手轻脚,恰恰跟金伟爸妈相反,生怕起早了影响别人休息,很多时候雪梅睡回笼觉醒来,她爸妈早就出工了。

        雪梅不喜欢金伟家的人还有另一个原因。早前两个月,村里巧珍家修新房办酒席,金伟全家都出动了,雪梅和她妈妈也去吃酒席,偏偏吃饭跟金伟一家坐同桌。我的天!雪梅算是长见识了:每上一盘菜,金伟就用他那双沾有饭粒油星的筷子在菜碗里拔拉,翻过来翻过去,明明碗里堆满了鱼肉,偏偏还在使劲的在菜碗中翻弄,就像是十辈子从饿牢中刚放出来差不多。饿死鬼投胎嘛!搞得同桌的人很气愤:这是公共场合,又不是光你一家吃饭?金伟爸是谁也不看,只埋头吃自己的。他妈倒是有几分见识,见各人脸上均有愤愤之色,便假意训金伟:“金伟,你暗合点(意思就是:差不多就得了)!”金伟砸着嘴皮子,嘴里啃着猪蹄含糊不清的说:“知道,……我都是给金莲夹的。”金莲在哥哥金伟旁边,听哥哥提到自己,睁大眼睛,摇着一双油腻腻的小手说:“哥哥,哥哥,我吃不下了……”

        雪梅想,他们一家就是活宝。什么是活宝,通俗的解释,就是专出洋像,也就是丢人现眼。

        金莲衣服通常穿得花花绿绿,一看就是七拼八凑的布料。金莲的头发多的时候梳着两个羊角辫,有时候也因为他妈妈忙农活忘了给她梳,就蓬松得像个刺球。小脸倒是比他哥哥干净多了,米白透着红;两只眼睛骨碌碌瞪着人看,像两个黑葡萄。

        金莲跟着她哥颠上颠下可没少摔跟头。雪梅家门前是一溜石头埔的台阶,歪歪斜斜下到他们镇上那条唯一的大街,至少也有二三十级。那家伙倒好,在前面一路飞奔,哪管他妹妹在后面坡下、上气不接下气的拉长声喊叫:“哥哥,哥哥,等等我,等等我!”只到听到妹妹的哭声,他才在雪梅家门前的柿子树下停下来,一手叉着腰,神气活现的喝责他妹妹:“金莲,你怎么那么慢啊,我都快被你急死了!”

        有一回雪梅在门前菜地里摘菜,看到了实在有些气不过:哪有这样当哥哥的?就大声威胁他:“金伟,你这么欺负你妹妹,等你爸妈放工回来我告诉他们去!”金伟说:“我怎么欺负她啦?她自己哭的!”

        雪梅说:“还说没欺负她?她那么小,跑得过你么?你咋不和你爸比比,看谁跑得快?你不等她就是欺负她!”金伟人虽脏,可不苯,雪梅是村里唯一肯搭理他的人,他可不想得罪,忙堆着笑说:“我这……我这不是急嘛!”

        雪梅说:“急啥呀急,妹妹都不顾了?她摔到坡坎下面怎么办?你爸不揭了你的皮么?”金伟理亏,不敢再顶嘴,三蹦两跳的纵到妹妹身边,牵着金莲的手慢慢上到雪梅家门前的柿子树下。

        金莲小脸上流了两道泪痕,脏得像个小花猫。雪梅心疼的把金莲拽到自己面前,说:“瞧你,脏得哟!满头的汗,都是你那哥害的!来,姐姐给你擦擦!”拉着金莲到屋东头你水缸边,用脸盆盛了水,拿自己凉在竹竿上的毛巾给她洗脸。金莲倒是个乖娃娃,雪梅拿湿毛巾的手伸过来,她就主动仰起小脸,闭上眼睛。

        金伟在一块石头上坐下,说:“雪梅,你给她洗好,她一会儿就脏了!”雪梅没好气说:“脏了也比你干净!金莲,你说是么?”金莲向她哥望一眼,见他虎着眼瞪自己,没敢回答。雪梅给金莲擦好脸,把她拉到金伟面前,说:“不是急得么?赶紧回去吧。”端起地上摘菜的竹篮子。

        “姐姐,你摘的么子菜?”金莲眼睛放光,死盯着雪梅的菜篮子。这丫头眼尖,看见了雪梅菜篮中的几条黄瓜。雪梅瞪了金伟一眼说:“金伟,你带妹妹玩,都不给她弄吃的么?”金伟砸巴了一嘴唇,嘟囔说:“我……我也没吃!”

        雪梅唉呦叹了口气,说:“你这家伙,我真想打你!”从菜篮里拿了两条黄瓜说,“去那边把你那脏手洗洗,把黄瓜也洗一下再吃,两兄妹一人一条!”话音没落,金伟嗖的一下从地上弹起来,抓了黄瓜奔到水缸边,就着水龙头三两下就洗净,喀刺,狠狠的咬了一口。

        “哥哥,我也要!”金莲跑过去拿了金伟手里的另一条黄瓜,张开小口,轻轻的咬了一口。雪梅问金莲:“好吃么?”金莲嚼着黄瓜口齿不清的说:“好吃!”雪梅就对金伟说:“金伟,你这哥当的,真不知道怎么说……喂,金莲,长大了别给你哥哥背酒喝!”金莲眨巴着她乌溜溜的黑眼睛说:“我哥哥他不喝酒!”

        雪梅又好气又好笑:“是,是!他不喝酒最好。”

     


        金伟咔嚓咔嚓嚼着黄瓜,望着雪梅端着的菜篮子,忽然停住了,说声“不好”,撒腿就往后边自己家奔过去。雪梅喊道:“金伟,你又咋啦?你妹妹不要了?”金伟早没了影子,却传话过来:“忘了做饭了,我得赶紧生火做饭!金莲她自己回来!”

        金莲望着她哥离去的方向,傻傻的愣了一下,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叫喊:“哥哥,哥哥,等等我!他……他不要我了!”

        雪梅说:“别哭别哭,姐姐送你去!”

        雪梅把菜篮子在阶檐下放了,过来拉着金莲的小手柔声说:“金莲,哭就不乖了!乖孩子都不哭的!”金莲抬起她的脏袖子,用力擦了一下脸上的泪,又揉了揉眼睛,说:“我……不哭!”这一擦一揉,半张脸又变了小花脸。雪梅嘻的一笑:“你这丫头,衣服这么脏,到地上打滚了么?”

        金莲本来愁眉苦脸,听雪梅这么说,反倒格格笑起来说:“雪梅姐姐,你怎么知道?”雪梅说:“我当然知道啦!你和你那哥哥在一起,还不玩得飞上天?”拉着她的小手往屋后她家走去。

        这天,是九十年代初一个秋天的黄昏,西边山头隐去了最后的夕阳。去金伟家还得走一条田梗。田中谷粒已泛黄,是该收割了。人走过去,田梗两边就蹦哒出无数的青蛙。金莲瑟宿着脚,生怕哪只小青蛙不长眼睛,一下跳到她的脚背上,就颤颤的叫:“姐姐,我怕!”

        雪梅安慰她说:“小青蛙,呱呱呱!有什么好怕的?不怕!金莲,你知道不?青蛙可是农民伯伯的朋友,这些秧叶子上会长很多小青虫,吃秧叶,害农民伯伯没收成,青蛙呢,就专吃那些干坏事的小虫子!”金莲似懂非懂,说:“那青蛙不咬人吗?”雪梅说:“不咬人!它专咬害虫!”金莲说:“姐姐,你怎么知道它不咬人?”雪梅说:“姐姐就是知道呀!要不姐姐抓一只给你玩?”

        金莲慌忙摇头:“不,不!我不要玩!”雪梅嘻嘻笑道:”瞧你,还怕!”说话的当口,已走到金莲家门前。只听得东边伙房里金伟弄得叮咚咣嘡响,动静不小,一股浓烟从门和窗口往外串,跟着听见金伟呛得咔咔的咳嗽。

        雪梅高声喊:“金伟,火烧着没?”

        金伟的头一下从门洞里冒出来,脸上呛得眼泪鼻涕交流。他说:“这狗日的火,它就是不燃!”雪梅摸了下金莲的头说:“你瞧见没?你哥就这能耐,连火都烧不着!你坐门口那小凳子上吃黄瓜去,我帮你哥生火。”

        金莲听话的自己走过去坐着,嚼吃手里的半段黄瓜。雪梅朝金伟喊:“你快去淘米洗饭锅,我给你生火。”金伟一声不吭的去照做了。金伟家雪梅倒是常去,也不生疏,当下走进那烟雾满屋的灶头,见火炕中插满了生的干的柴一大拢,没有一两根是可以引火的小柴禾,不禁着恼,叫道:“金伟,金伟!”金伟丢下淘米盆跑到门口问:“怎么?么子事?”雪梅说:“你傻呀,不会抱些干柴过来烧吗?火不燃起来怎么引烧这些生柴?再说,这火炕头不是有松油么,怎么不用来点火?”金伟吸溜了一下鼻涕,说:“我这……我这忙晕头了!”雪梅说:“你呀,活该!谁叫你不早点回来的?”金伟无言可答,只得又折回水缸边淘米。

      不大一会,火生了起来。饭锅架在炕上,火苗窜上来,柴禾烧得哔波响。雪梅走出门,天已黑暗下来,远近的人家电灯都拉亮了。雪梅掠了一下耳边的头发丝,对站在她身后的金伟说:“我得回去炒菜了,你自个弄吧!”

      金伟心里感激雪梅,不知怎么表达,只说:“我明天帮你搬柴!”雪梅家的柴码在门前的柿子树下,烧火做饭还得往灶房里搬。雪梅嗤的一笑:“谁要你搬?说话老不算数!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一瞥眼,见金莲歪在门旁边的凳子上睡着了。吃剩的半截黄瓜掉在她的脚边,粘满了泥灰。

      雪梅指了指金莲说:“你瞧你妹妹!看好她。”说毕往自己家蹦跳着去了,远远的听到金伟叫喊:“金莲金莲,你不要睡着啦。饭一会就做好了,吃了再睡!”金莲呜呜的哭起来:“我不要吃饭,我不要吃饭!我要睡觉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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