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    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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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婆爱说话，上车后嘴就没停。

    突然公交司机躲电动车，吱一声，来了个急刹车！

    “妈呀，你抢孝帽啊！”老太婆朝着骑电动车的人狠狠地说到。

    上来了一个大爷，坐下后，拿出报纸看，老太婆凑过去，喵着眼看了一下，问“有啥好消息？”

    “没啥好消息，天天都是这，”老大爷顺口回答。

    “有没有有意思的事？”

    “啥事有意思，啥都没意思”

    “怎么没意思？你旧社会能坐上公共汽车？”

    “那是，你小时候想坐也没有啊”

    “所以说吗，现在应该是过上了好日子。”

    “再好的日子，咱也老啰——”老爷子自言自语。

    老婆子撇了他一眼，嘴里咕囔着啥，谁也听不到。

    啪！一个挎包掉到了地下，笔，本子，手机，散落一地，中年男子眯缝着眼睡着了，耳朵里还带着耳机。响声惊醒了他，连忙弯腰检包。

    “你昨晚没睡觉，一大早就瞌睡……”老太婆数落道。中年男人不好意思，点点头。

    “你可不敢这样，身体是本钱，不能玩命啊！”

    “他也不想这样，他不干谁给钱，不像你有退休工资”

    “那也不能拿命开玩笑吧，命重要，钱重要？”

    “你不是抬杠吗，”

    “我说错了吗？谁跟你抬杠！”

    “我看你就是抬杠，如果想抬杠，等下车了，咱们好好抬抬”

    “一大早，我没事干，找你抬杠，你说，不注意休息，摔着算谁的？！”

    “你咋不当个国家总理，在这委屈你了”老大爷奚落她。

    “啥意思你，你是说咱国家的总理不合适？有意见，你去北京提啊！”

    “真是，胡扯淡”

    “谁扯淡，扯谁蛋，你真是狗屁不通老不讲理……”

    “你骂人了你，你这个胡搅蛮缠的老婆子，一上车，你就叨个不听，你少说几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闭上你的嘴吧，你这个臭老头，你想找茬是吧！”

    老爷子愤愤站起，突然，老爷子像个扭麻花似的，摆晃一下重重地摔下，车上人惊呆了，都尖叫起来。

      也就在这一刻，坐在老爷子旁边的老太婆又伸胳膊，又抻腿，她几乎悬空了上半身，一把拦截住老爷子，老爷子咧撅着斜趴在老太婆怀里，额头重重地碰着了老太婆的鼻子。

    “流血了，流血了”是老太婆鼻子流的血，又滴到了倒在她跟前老大爷的脸上。车上人大声说着，可老大爷意识有点不清，没反应。

    “赶紧拨打120”有人吆喝着，还有几个人向跟前围去。

    “大家先不要动他，让我来。”只见刚才打瞌睡的中年人，快速打开手提包，拿出听诊器，他边操作边边唤“能听见我说话吗？哪儿不舒服”，随后迅速拿出一个小药瓶，将里边的一粒放在老大爷嘴里……

    “原来你是个医生……？怎么不早说”我还指责你……我真是张臭嘴？”老太婆用袖子揩着鼻子里的血。

    中年男人摆摆手，低声说“有一个危重患者，抢救了一晚上……”边说边递给老太婆一包药棉，示意她擦拭血迹。

    这时老爷子刚才扭曲的脸上，好像缓过劲来，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睛也睁开一条小缝，看见是老太婆，想挣脱出来，“别动，躺好了，没见我抱着你的，一会儿救护车就到了。”大爷闭上了眼睛。

    “你没事的，人家是个医生，给你吃了药……”老太婆鼻子里流的血在嘴边处凝固了，嘴角微微地颤抖着。

    救护车来了，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