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谁令我青丝变灰,谁令我面目全非?
李三妹今天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她正坐在自家的名烟酒店里生闷气,脸黑如包公,已看不出任何血色。如果不是看过她年轻时的照片,谁都不相信她曾经是乡花。现在50还不到,却已经没有任何痕迹证明她曾经美丽过。身材臃肿到穿什么衣服只是一种遮羞,脸上黑斑一片,再加上整天摆着一张臭脸,几乎没有人愿意和他打交道;包括她的子女和家人。
我认识她十年了,从没见她笑过,也从不主动和他人打招呼,甚至是别人和她打招呼她也是爱应不应。在她女儿的婚礼现场、她丈夫的病床前、她家婆的面前,客人和她招呼她也是一副横眉冷对的样子。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东西一样,后来问多没有回应了,不得已,我们又和她丈夫共事,有时难免要碰面,我们就不再打招呼了。
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评论她,也不在乎有没有朋友,她只想怎么去收回那个渐行渐远的男人,怎么去护卫本属于她的一切。
听她老公和她的老朋友说起她时,一直在感慨:人怎么可以变得那么不可理喻?以前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这样了?
002你穷我不怕,就怕你得意时把我忘
听说她年轻时是个水灵灵的姑娘,庄稼种得好,人长得漂亮,是上三村和下三村所有人家想娶回去做媳妇的标准样。但她唯独对她的丈夫一见钟情,她在一次公社放电影时见到他后,就托人去给自己提亲;他也耳闻过她的能干,再加上家里穷认为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家当时穷得三兄弟要轮流穿一条好裤子出门,并只有他一人在家务农,一个哥和一个弟在外读书,所以有人主动上门来提亲,他家里人简直欣喜若狂。虽然她家里反对,但她依然义无返顾的嫁给了他;只因他也是乡里乡村长得帅,而且腼腆孝顺、对兄弟情深的青年才俊。
婚后,她家里家外操持,开打米机房,还要负责种完家里十几亩地。他男人就去街上卖猪肉,空闲了两人还去山里割草卖,贴补家用。在他们两人的努力下,日子日渐好过起来;先是两个兄弟大学毕业,先后参加了工作,也可以贴补家里了;后是政策允许,他就到城里批发一些生活用品(当时物质困乏)回到街上倒卖,赚些差价,他们的生活朝着美好的方向走下去。
她相继生了四个孩子,一个男孩,三个女孩,可以说她是他们家的功臣,为他们家生儿育女,也把这个家从窘困境地拉出来。父慈母孝,儿女双全,老人健在,这是人生幸福全景图。
003 以为一选就可幸福永久
她很喜欢她丈夫,虽然他没有什么文化,但人长得帅而且为人谦和,还乐善好施,是乡里有名的大好人。在事业没有起色之前,他确实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好儿子;是很多人效仿的样子。他能做的事从不让她动手,他为她煮饭送水,她为他撑起一个家。
他勤劳上进,善于经营,脑子活络。人富以后,朋友自然多了起来,不管好的,坏的人,只要找到他。他都会倾情相助,身边围着一大堆的溜须拍马的人,个个称他为老板,为了预防林地的纠纷问题,他也必须要养那么多的马仔。为了犒劳他们,他开始游移于很多声色犬马的场合,流连不归。
起初她对他的各种行为也有耳闻,但知道他只是偷腥而已,她认为这是男人的通病,有钱就变坏。但她认为他只是表皮坏而已,不像有些连根腐烂。
但看到很多他自己的小弟及周边的朋友都有了三妻四妾,开始心理不平衡,他也在外面开始养女人,而且不止一个。虽然他还是一无既往的对她好,对这个家负责,也对小孩负债;所谓对小孩负责就是给钱而已。听过一条定律:人越没有什么就越炫耀什么,人越被什么伤过就越会视之为敌;如爱情、金钱。他就是这类人,他能给家人和朋友的钱绝不手软,因为他深受其苦,所以在别人的眼中,他是大方、慈悲、善良的好老板,富了不忘本。虽然他也会像暴发户一样,戴着粗大的金项链,打着赤膊满街走,和朋友在街上大口喝酒,大声猜码,但不碍他做个好人的形象。所有认识他的人,只要有困难,他都会伸出援手帮一把,不管是钱还是人际关系,他都尽全力。他就像古时的孟尝君养食客三千一样,天天家里门庭若市。
乡下五花八门的玩法他玩腻了,有人就带他去城里豪赌,一晚上输去几百万元是常事。甚至押车押房,他都不眨一下眼,那么多年,他几起几落。他老婆一看到他输钱就高兴,因为他没钱了就会在家,不出门。只有这时,她才觉得这个男人才是她一个人的。这种时候,她宁愿为他端水煮饭,按摩捶背,心花怒放。
但只要他一回过神就开始沾花惹草了,最过份的时候,他会带着小三小四满世界跑,让她抑郁得想要发疯。当她知道他在外面养的其中一个女人怀孕了时,她终于忍无可忍地暴发不可收拾;那晚她先是在二楼顶处洒了很多煤油,然后打电话叫他回来,要求他把所有的花花草草全部清掉,否则她就点燃火机,让便宜陪葬。他不知道那个贤惠、听话的女人一下子怎么变成泼妇的。当晚在他再三承诺和家族的老一辈的人的保证下,她才收起她的火机。
从那以后,他有所收敛,不敢明目张胆带女人了,但暗地里从没消停过,不是玩女人就是赌博,只要听说哪里好玩,他都会飞去;香港、澳门、国外,只要卡里有钱,他就是要满世界折腾。
只要他在本地,她还可以去跟跟踪,或者去踩踩点,以便什么时候伏击他;但他玩外地去了,她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有在家里面折磨老的,打骂小的;把家里搞得鸡犬不宁的,谁劝就骂谁。大家都觉得她变态、不可理喻,无法沟通,没理可讲。讨厌她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反而觉得她老公可怜了。甚至她弟弟妹妹来劝架都被她骂得狗血淋头,以至于后来就没有人再理他们家的破事了。她弟妹都劝她老公:不过得的就离算了;她听到这些话也只是漠然处之。
她不想放过这世界,这世界何偿饶过她?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