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社会阶层板结化日趋严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想通过努力改善社会地位、提高生活质量的难度越来越大,这种难度大到让人畏惧,让人无望。
● 斯蒂芬妮说:不!
斯蒂芬妮是《女佣的故事》中的主人公,也是这本书的作者。
书中的斯蒂芬妮从收容所走入我们的视野,这时的斯蒂芬妮是一个身无分文的单亲妈妈,一个社会救助对象,一个彻头彻尾的穷人。
简陋的收容所只能给她和女儿提供90天的免费住宿,时限一到,斯蒂芬妮搬进了福利机构为她提供的“过渡公寓”,她的邻居们一半是从不同的收容所搬来,另一半是刚出监狱的人。
即使如此,这间破旧的“过渡公寓”对斯蒂芬妮和女儿来说,已经是很幸运的一处馈赠,一个不至于让她们流落街头的“庇护所”。
我以为这已经是很糟糕的境地了,却不曾想,这只是斯蒂芬妮赤贫生活的开端,更多的不堪与混乱才刚刚开了个头。
“作为一名专职清洁工,我一周工作25小时,但我依然没有足够的钱支付账单。”
这是斯蒂芬妮在网上发布的求工广告,是她最真实的生活写照。
为了生存,她不得不去从事女佣的工作,而且是那种清洗马桶和打扫全屋卫生的清洁女佣,每天累到需服用止痛药来对抗全身肌肉的疼痛,但她仍然面临付不起房租的局面,虽然能领到食品救济卷,但她和女儿却常常吃不饱,她们住在霉菌肆虐的屋子里,活在疾病、饥饿、歧视、暴力、意外随处不在的恐惧中。
“贫穷犹如一个污浊的泥塘,死死陷住我们的双脚,绝不放我们离开。”
这是斯蒂芬妮在艰难度日近乎绝望的感受。
有些人,会在触底后迸发出反弹的强大力量。
清洁女工斯蒂芬妮最终成了一名作家,她不仅为女儿提供了稳定的生活,而且参与到一个为底层人发声的项目中,用真实的文字报道鼓励所有处在挣扎边缘的人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在底层挣扎的她,究竟靠什么逆袭人生?
以下的三句话总会从书中海量的叙事中浮现出来,仿佛是斯蒂芬妮真实发声,她用这三句话告诉我们:所有的逆袭,都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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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蒂芬妮语:做出自爱的保证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王尔德说:“爱自己是终身浪漫的开始”,窘迫的生存环境下,浪漫生活对斯蒂芬妮来说是一件太奢侈的事,但“爱自己”却是她给自己和女儿最珍贵的馈赠。
即使是在只能住90天的收容所里,她也会尽全力把那间小屋打造成一个家。她给破旧的双人沙发铺上黄色的床单,让惨白的墙壁与灰蒙蒙的地板有了暖意,刚从一段绝望关系中走出来的她,想给这段黑暗的时光平添几丝明快与欢欣。
也许一周后将再次无家可归,但她仍在女儿一周岁生日当天,用一台老旧的数码相机捕捉下女儿学步的身姿,为这份仪式感留下记录。
在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唯有自己对自己的爱才能挽救进一步的坠落。
这一点,斯蒂芬妮在书中的讲述中多次强调。
她和第二任同居男友特拉维斯关系紧张时,拿着雇主送的两只龙虾回家,虽然她内心知道任何美味大餐都不足以挽救这一段关系,她很可能因为这段关系的破裂而再次陷入绝境,但她依然守住了内心崩溃的底线,她在车子启动前对自己说:“我爱你”、“有我在呢”。
自爱,并用行动保证,让斯蒂芬妮的生活有了托底的浮木,所以,她不会像"过渡公寓"楼上的那位妈妈,用自杀来对抗命运,一个爱自己的人,会在绝境中找到生活的一抹亮色,并在绝处找到逢生的机会。
爱自己最简单的方式,是懂得送一份让自己光彩闪耀的礼物。
斯蒂芬妮曾意外获得了4000块的退税,这对于每天都吃不饱的母女俩来说,可谓是天掉馅饼,但斯蒂芬妮并没有把这4000块全部换成馅饼,她花200块给自己买了件渴望了好几年的东西:一枚嵌了钻石的钛金戒指。
“我需要向自己做出一个承诺,相信自己内在的力量,我能做到,全部都可以,靠我一个人就能过得好。那枚戒指滑落到我左手中指上,一刻不停地提醒着我这一点。”
当我们拥有了自爱意识,便会在不得不进行自我妥协之后更加的爱自己,珍视自己,在低到尘埃里的生活中让自己昂起头来。
读到此处,我想起了前段时间抖音爆火的一条视频,视频里一位农民工大哥很开心的一边唱歌,一边像个孩子一样蹦跳前行,他那份开心的状态迅速感染了很多人,有网友说:“已经记不起我像他这样走路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很多人以为那个大哥当天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儿,但随着记者采访后才知道,那不过是最平常的一天,而这个大哥外出务工,老伴在家照顾家里的老人孩子,为了节约开支多拿钱回家,他的生活非常拮据。
我们在他身上看不出贫困带来的沮丧与颓废,面对记者镜头,这位农民工大哥说:“人在世上活着,再苦再累都要开心。”
中国的农名工大哥和美国的清洁女佣斯蒂芬妮,他们面对窘迫的生活却传递出了相同的生存智慧:“生活以痛吻我,我要报之以歌。”
“我爱你”、“有我在呢”,把这句话说给自己听的人,会迸发出一种力量,照亮黑暗中独自前行的自己。
斯蒂芬妮语:我花了那么多时间靠自己独立起来,就算刚打了电话,我也不想再回到他的怀抱中。
这是斯蒂芬妮在高速路上遭遇车祸后,挂断特拉维斯电话时的内心独白。
在窒息一般的困苦中,斯蒂芬妮曾把希望寄托于“找个好男人”。
为此她甚至幻想过女儿的亲生父亲杰米有朝一日能改邪归正,他们可以组成一个正常的家庭。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这些不过是白日梦,如果寄希望于杰米,她就必须陷在杰米施予的虐待中,最终逃离不了独自一人成为单亲母亲的苦难。
而特拉维斯是她的另一个幻想。
在女儿米娅快2岁时,斯蒂芬妮和特拉维斯组成了新的家庭,但斯蒂芬妮因此而被烙上了一个“附庸”的无形印章。
虽然她和特拉维斯一样在农场干活,甚至除了农场的活还要完成家里的各种家务,但在特拉维斯眼里这些劳动都是理所当然,并且毫无价值。
她想为自己的汽车加油时,都要通过几近“乞讨”的方式向特拉维斯开口要钱。
“我完整了,但我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失去独立,没有意识到独立性能给我的母亲身份赋予多大的价值。”
正因为有了这一层的觉醒,斯蒂芬妮正式开启了专职女佣的工作,哪怕清洁女工要做的事情又累又脏,但这是她唯一为自己赢得独立的筹码,如果她没有独立的经济来源,便会永远缺少为自己发声的底气并一直受制于人,又何谈对女儿的保护。
斯蒂芬妮的这个决定让我想到了民国女作家苏青。
才女苏青奉子成婚,因爱情从大学回归家庭,婚后丈夫出轨,因没有经济来源,内心依附于丈夫的她选择了隐忍。
但有一次苏青向丈夫要钱买米时,竟被丈夫打了一巴掌,那一巴掌把苏青体内的独立意识打醒了。
27岁的苏青带着3个女儿离了婚,在丈夫拒绝付抚养费的情况下,她靠写作为生,凭借自己的努力,从一个家庭主妇华丽转身登上民国女作家富豪榜的首位。
与其把别人当做避风港,不如自己有能力遮风挡雨。
做一个独立的人,是斯蒂芬妮拯救自己的又一道利器。
所以,当她离开特拉维斯,和女儿相依为命后,即使发生了让人惊魂未定的事故,即使特拉维斯打来了关心的电话,斯蒂芬妮仍咬牙让自己独自处理烂摊子。
任何一次妥协和放弃,都有可能让刚刚建立起来的独立行为倒退到依附的原点,只有把自己放在空无一人的绝境内,内心的自我才可能在一次次被击倒后再一次次地重新站起来,直到站得越来越稳。
斯蒂芬妮语:上学是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这是一件能让我们获得地位的事情。
如果有独立的意识、积极的心态和勤奋的付出,就可以获得成功吗?
也许能,但对斯蒂芬妮来说,只有这些远远不够。
我们来看看斯蒂芬妮拼尽全力后仍盘桓在社会底层时的内心独白:
“如果我的收入超了水准线几块钱,那就意味着我将失去几百块钱的福利补助。由于我的雇主就是自己,我必须每隔几个月就上报自己的收入。多赚50块钱会导致我付给日托所的分摊费用上涨50块。有时,这甚至意味着我会彻底失去育儿补助金。我失掉了任何存钱的想法和机会。整个机制把我牢牢地锁在底下,压着我洗刷底层的地板,根本不打算让我从深渊里爬出来。”
有多少人被社会机制牢牢钉在贫穷十字架上,当我们觉得一个人穷是因为他不肯吃苦劳动,不肯下辛苦学习时,这种对“穷人”的偏见无疑是把已经深陷贫穷泥坑的他们又往深处踩了下去。
斯蒂芬妮曾在这样的偏见下差点看不到人生的未来。
“短浅的目光能防止我陷入不知所措的境地,也让我做不了美梦。当一个人在贫困的恶性循环中陷的太深,可能就再也找不到重新爬上去的轨道了,生活中只剩下苦难。”
如果斯蒂芬妮继续拼体力和运气在清洁工作中寻找救赎,有可能被榨干血汗仍无法获得更多的一美元。但她找到了一个关键的转折点,那就是“在高价值领域内投入”。
“我需要一份有目标,有意义的工作,至少让我感觉我能帮上什么人。”
所以,斯蒂芬妮暂时从永无休止的清洁女佣的工作中停了下来,她开始考虑继续修完社区大学的学分,为自己申请最高额度的学生贷款。
虽然这意味着减少工作,背上债务,却会获得去家暴和性侵保护机构当一名志愿接待员的机会。这些经历能为她的履历上增添经历与多样性,有了这样的履历,她就有机会获得推荐信,去申请梦寐以求的大学。
最终,这一切都成真了。
古典老师在《跃迁》这本书里曾写到:穷者越穷,就是一个典型的死亡螺旋。最好的方式是停下来,控制住混乱的局面,引入资源,思考、学习和规划,建立起另一个正循环来抵消负循环,……总之,要用一条高收益的小循环抵消这个穷困的循环。
斯蒂芬妮正是做到了这一点,她用“贷款求学—靠知识(写作)变现—还清学贷”这样一条高收益的小循环抵消掉了“没钱付房租—做更多的清洁工作—身体受损—无钱看病—更加贫困”这样的穷困循环。
在我看来,这是斯蒂芬妮彻底摆脱贫困命运的关键原因,也是她完成逆袭的必经之路。
一部《女佣的故事》写尽底层贫困者的沧桑,也注满了坚强不息者的希望。斯蒂芬妮用自己的真实经历鼓励着更多的贫困者去改写自己的不幸命运。
每个人都会从此书中读到有价值的人生参考建议。而不放弃自己、保持经济与灵魂的独立、在高价值的领域内投入则是我从中获取的有益启示。
安东尼·罗宾说过,“塑造你生活的不是你偶尔做的一两件事,而是你一贯坚持做的事”。如果一个人自爱、独立且找到了人生的正循环,那么持之以恒,终将能实现梦想,甚至完成人生逆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