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社中诗友拍砖。予以唱和之。
依韵和无弦诗友《雪至又融》
文:长渠居士
夕闻初雪至,静待玉龙飞。
零落迎风舞,闲暇抚翠微。
来时声细细,别去泪霏霏。
本是云中鹤,携春一处归。
第27号拍砖作品
雪至又融
文:匿名社友
频闻夜来雪,梦作玉梅飞。
月浅照殊净,风多吹更微。
寒眠时叩瓦,晓起不沾帏。
疑是庄生蝶,随花一处归。
读无弦诗会第27号拍砖作品《雪至又融》
心随流水
这是一首很不错的咏雪五律,作者通过描写冬夜里从闻雪至到梦雪、又从听雪到看雪的过程,抒发了人生如梦、飘忽不定的深沉感叹。尤喜“月浅照殊净”句,有一种由静入净的禅意。尾联用典轻巧,整体上营造了一种似梦非梦、似花非花、有雪无雪的飘忽朦胧的意境,正好与题旨契合。既然是拍砖,就要提一点意见,诗无达诂,权当学力不逮的疑惑。
先说韵脚格律。颔联、颈联相连的二个韵脚“微”和“帏”同音,有连韵(合音)之嫌,对音律美造成了伤害。首句是一个特定的平仄格式:平平仄平仄,三四字平仄互换,也是一种拗救句,第四字“来”应仄声而用了平声是“拗”,就用第三字“夜”应平声而用仄声来“救”。第三句“照”应平声而用了仄声,按照135不论,算是半拗,可救可不救,而作者在第四句的第三字用“吹”(仄声改平声)救了。此二处说明作者对拗救的运用很是自如,值得肯定。
次说练字、炼句。首联写因闻雪至而梦雪,真成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第二句“梦作玉梅飞”有点费解,是说自己梦中化着一片白梅飞舞吗?“玉梅”一词,在古典诗词里有多重含义:一指白梅花;二指用绢或纸做的假花,宋人元宵节时多用作首饰,与“蛾儿”、“雪柳”同类;三指菊名,倭菊亦名玉梅;四喻指李花。此处“玉梅飞”,似乎是写雪的,抑或白梅与雪花混沌难分。
颔联写梦境所见之雪,第四句“多”字,似欠妥,不若“风高”。而按照常理,风越大越急,雪花越容易聚集,越聚越大,而不是越细微。当然,梦境所见,非按常理。
颈联写夜里听雪到清晨起来看雪,似乎有雪、却未见雪。梦中所见、夜里所听和晨起所见,一片混沌,难辨真假。第五句“叩瓦”,当是风,而非雪。若无风,是很难听到落雪声的。我有很多次的城乡不同的听雪体验,再大的暴风雪,住在城市楼中,是听不到落雪声的。除非过去山村的茅草棚、木板房。
尾联水到渠成,结得甚好。最后说题目。从整体的意象和情感色彩看,题目可否改成“梦雪”,“雪至又融”过于明确客观,削弱了意象的朦胧感和题旨。
小李杜:
要拍一首诗,就要先理解这首诗的意思,理解作者表达的东西,而欲解其诗意必先要解其字义,而一般古诗词之字非寻常之字,盖一字多义之文言也,所以先来翻译成通俗语言:
题目:雪下了又融化了。
正文:晚上时常听见雪落的声音(或,晚上听人说了几次天下雪了),连梦里也尽是雪花翻飞的景象(或,思绪也像雪花纷飞一样开始狂舞了,开始狂想了),浅浅的月光照出了雪的白净,时时起舞的风把雪吹得更小了(融化迹象?),晚上睡觉的时候听见雪大得连落在瓦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早上起床的时候却连窗帘?门帘?都沾不上(盖说雪落在帘上不一会儿就化了),怀疑这就像是庄周梦蝶一样,(让我)和雪花一起融化了吧……不管怎样就先如此翻译了罢。
以下解读皆为读者之我之个见,不定符合作者本意。
这首诗我分几种解读:
其一,把梦看作梦,整首诗分作三部分:
1:首联,梦前
2:颔联同颈联,梦中
3:尾联:梦后
如果照此理解,则俱是作者之梦起梦终梦感之言。然诗可为诗,俱因其表达出了情感,若此诗单表对雪之喜爱之情则“风多”“寒眠”“晓起”句不可。若所表为世间人事之感概,则雪即己也,中二联便为人世所经之事,则“叩瓦”二字不妥,有扰人之意。观全诗则觉传达之意图不够明显,非如我之多事之人不可妄想。
其二,梦还看作梦,分作四部分:
将颈联独作一部分处理,即梦后之昨夜回想和今日所见为一部分,其余部分不变。
则因为转实了,尾联之梦庄周梦蝶之感有些淡了,再用这个典故就有点突兀的感觉。
其三,将梦看作幻想并非真梦:
若除首句者其余皆为幻想,可矣,然因尾句之言,作者传达情意必然是喜爱之情,中二联除“月浅”句言雪之好,其余三句未有所指,实在多余,弃了截出首尾作绝句还不显累赘。
若除首句除颈联者其余为幻想,则不谈其他,虚实相间之间便若如鸿沟,有脱节之感。
当然还有很多种理解方式,因为显得荒唐和我之时间关系,便不一一赘述。
不当之处还请作者及诸位诗友指正,以便更为深入探讨。
长渠居士:
前面心随流水和小李杜两位老师讲得很是细致入微了,我只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感受,这首诗意境不错,如果再细细打磨肯定会更完美。耐不住手痒,我且唱和一首,如下
原玉立意新颖,甚是喜欢尾联。唱和一首:
依韵和无弦诗友《雪》
夕闻初雪至,静待玉龙飞。
零落迎风舞,闲暇抚翠微。
来时声细细,别去泪霏霏。
本是云中鹤,衔春一处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