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河景中景》
文/天马行空
A
曾记当年放牛郎,转眼几乎白发翁。
火头军夫妻在公园河堤摆地摊几年了,从惨淡经营,到日子充实,风霜雨雪,无怨无悔,勤劳典范,楷模夫妻,唯一的区区生活来源,尽然开心的像个弥勒佛。
曾经,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兵分几路,早出晚归,四处占点。一天无数次被城管撵的鸡飞狗跳,苦不堪言。
秀才帮忙通融一下,搞定一个固定位置。宁少勿乱,聚焦一处。并且在公用空场地处,置一个微型集装箱做仓库,不再来回折腾几里路,中转十几层电梯,成了相对稳定的地摊。
腾出火头军上物业班,值日一天(24小时)休息一天的那种。军嫂专业摆摊,早六晚九制。温馨的港湾交给铁将军把门,孙子背在背上做生意,家里不用冒烟,一家三口风餐露宿其乐融融的辛苦并快乐着。
火头军闲暇之余量力而行,能帮则帮。即便能帮忙,军嫂也坚守岗位,轻伤不下火线,赶也赶不走,什么时候就没见到过阴盛阳衰现象,更没有强权支使恶习。从来不见两人发燥。基本没有红过脸,敬业的感人,贤惠的绝无仅有。
金刚杂货,无所不备,童叟无欺价格公道,甚至弹性很大,灵活至极。
秀才敬畏三分,远离酒肉朋友,只要回老家,就一定要去那个滨河地摊坐坐。呼吸新鲜空气,感受和睦氛围。家和万事兴,才是最美的风景,三从四德才是最高尚的情操。人文景观大于自然景观,风光美应小于心灵美。
也聊聊过去的苦,分享今天的甜。即便是贷款买房,负债累累,一家人却很有向心力的。
一晃都老了,童趣历历在目,如数家珍,没完没了,秀才少有的如释重负,难得的侃侃而谈。希望将烦恼在滨河边重重的摔碎,抛进河流,随水冲走。
B
牧童罢鞭服兵役,秀才中举赘寒门。
小时侯,火头军没少看秀才爬大树掏鸟窝,搓粽绳子,弯一棵刚劲有力的小树,套野兽。
老家标准原生态,巍峨群山,向四周绵延。葱茏植被遮天捧日,野生动物,品类繁多,珍稀草木不胜枚举,鸟语花香、山清水秀。根本分辨不清是人在画中,还是画在人中,置身仙境,心旷神怡。
到了秋收的季节,自有猛兽害鸟拉帮结派、如出无人之境,超级大胆,理直气壮,似训练有素。抢夺劳动成果,争分夺秒的饱餐或转移囤积。
害的农民粮食无谓的歉收,如果放任自流,直接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白干,严重到勒紧裤带过日子,罪魁祸首就是这些野物疯狂导致。
在这里也不怕公布其黑帮名单,农民嫉恶如仇的天敌之一就是野猪,只要提起野猪,一点就不亚于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别看它没有豺狼虎豹四大天王的地位,其彪悍、凶猛、蛮横,足以抗衡四大天王,若它们其中之一PK野猪,绝对是:旗鼓相当,剑戟刀枪。叱咤风云,闪烁寒光,咆哮撕咬,啃噬獗猖,龙虎肉搏,两败俱伤!
因此,收拾它们,人类是煞费苦心,伤透脑筋,冷兵器就是具备专业人士头衔的猎人下套,这技术不太好描述,弄得不好,就泄露了商业秘密,使得在双方那里不落好:
野猪知道底牌了,有套就不上。猎人觉得知道的人多,这绝活就不灵验,意味着下套也白瞎,这已算是行业潜规。
就算保密工作做的再严谨,猎人还不是自信满满,因为野猪不仅仅凶猛,还相当狡猾,本身就是靠奸诈吃霸王餐的主。
所以,一度野猪家族兴旺发达,膀肥腰圆,人类束手无策,不知所措。
猎人常常神秘兮兮的采用连环套,还诡异的一路挖陷阱,堵塞岔路,让它巷道子赶猪直来直去。荆棘杂草设置路障,制造狭隘空间,扰乱视听。
尤其还要借助险要地势,最好恶劣到冰雪覆盖的天气,在它必然的栖身之所,用几只战斗力特强的猎狗诱敌深入,穷追猛赶,使其慌不择路,再用猎枪武力断后,直到逼上梁山,预期上套,束手就擒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凯旋而归,即便十拿九稳,猎获的也只是害群之马中粗心大意群体。
一年下来,或许不计其数,相对庞大的兽群,任然是九牛一毛,沧海一粟。猎人常常觉得寡不敌众,力不从心。
秀才学着猎人的技法,似懂非懂的下套,希望大帮小补、惩戒来犯,还学会用竹棍做机关-支塔,偶尔也塌住野鸡,兔子。
套路不精,几乎剃了光头。更糟糕的是自作自受,套住了上山捡蘑菇、耳子的亲姐姐,辛亏不太伤人,一路有伴……
还有人引进铁夹子,和热兵器-土雷,也称做炸子,可裹在食物中伪装起来,也可掩埋泥土草丛之中(依靠野兽踩踏或咬食引爆)
这两样东西,收获甚微,到是伤了不少人。后来被取缔了,不禁止哪行啊,那是要人命的发明,野兽鬼精灵的不上当,人类因贪婪而不计后果,在六七十年代,没少制造惨案。
一旦下铁夹子或土雷,下的人片刻不得安宁,就怕有人乱串,美其名曰拾柴火,实际就是抱侥幸心理,抢先一步去捡野物,改善生活。
谁见谁得,黑毛猪家家有,根本说不清楚,捡便宜的躲在家中吃香喝辣,出问题就追责来了,要治疗费、要赔钱、要偿命……
火头军是放牛娃出身,常约秀才出猎,赏识痛快淋漓的牧童横笛。和秀才一起烤地瓜,烤竹筒饭,摘桐树叶回家做浆粑馍,摘柿子,摘漆籽,拣栗子,砍竹子,割苎麻,挖黄姜,剥树皮,采无娘籽……还别说,农村满山是宝,能吃能喝能卖钱。
每年春节前和重大节日,都要参加工宣队,那年代很时兴,秀才和火头军这两小鬼就成了不二人选。
秀才小时候就爱即兴文艺创作,什么三句半,快板书,对口词……然后同台演出,走村串户,这山那乡,比节目的丰富,比内容的健康,比情节的调侃,比船灯的花哨,还比船心的出彩。
秀才属于出头的椽子先烂,十三岁才上小学,十五岁就被刨青。稀里糊涂的步入社会,当起娃娃头兼生产队会计,还是离家几十里的边缘地区……
火头军十七岁入伍,由于文化底子薄了些,被安排到炊事班,学做面食,一干就是十年才复原。
那时候做面食的炊事员,回到地方不吃香,一直没有就业机会。在生产队捡了个民兵连长当着,就阿弥陀佛!一干就成了老革命。
这军嫂来的突然,老乡牌连长为了将火头军长期留在炊事班,回家探亲期间,擅作主张给火头军带个媳妇去了。
不由分说,还在连队给举行简单成一餐饭的婚礼。属于强扭的瓜,部队有严格的纪律,甜与不甜都是瓜,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秀才身兼两职,不忘用功自学,通过考学途径,圆梦大学。期间和火头军联系频繁,书信来往。
火头军不知是自己省下来还是咋的,不由自主的给秀才分批次寄去军衣一套,皮鞋一双,皮带一根。足以算得上礼重仁义更重了。
也许为了感谢秀才为他入伍送行,发自内心深处的,打了足量的一槽油,似乎别人都没有过。
也许是为了祝贺秀才考学,没有祝福的语言,只有馈赠军用品的行动。
秀才高兴的显摆,天天穿军装上课。
真是好面料,记得这料子叫做的确凉,结实耐穿,什么时候都是笔直挺阔的效果,毫无皱褶,特上档次,颇显威武、雄壮、帅气十足!
要说这军用大头皮鞋,那真是上等好皮子,油光发亮硬邦邦的,穿着特别沉,走路自然钢钢的,节奏铿锵有力,迈步就发出咚嚓咚嚓声。
皮带更是豁牙子吃红柿-美咂了。
稀罕军装,在班上算一枝独秀。同学们羡慕不已,老师也没少关注。心想,人缘不错哦,军用品可是市场上花再多钱也买不来的。
是的,衣袋内都对号入座的印刷有部队的番号,鞋子皮带都有,可以查证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