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阅读者】一千个人心中,不止一千个《围城》

“创作的一个重要成分是想象,经验好比黑暗里点上的火,想象是这个火所发出的光,没有火就没有光,但光照所及,远远超过火点儿的大小……我有机缘知道作者的经历……很愿意让读者看清真人事实和虚构的人物情节有多少联系,而且是怎样的联系。”

杨绛先生写的《钱钟书与围城》,可以看做是对这部小说最权威细致的注释。

购于2010年,不知被我翻了多少遍

小说《围城》一共有九节,每一节对应着主人公方鸿渐的一段情感经历。每一段经历之间又有着某种奇妙的因果联系。

尽管小说中,故事的时间跨度大概才三四年,但却感觉仿佛经历了主人公方鸿渐的半生岁月。


                      一

在回国的邮船上,方鸿渐受到鲍小姐的引诱,与之发生关系。当鲍小姐下船离开前对方鸿渐的态度,以及见到了鲍小姐的未婚夫,他“失望、遭欺骗的情感、被损伤的骄傲”久久难以抚平。

尽管,他清楚与鲍小姐之间算不上爱情。

鸿渐的大学同学苏文纨,在法国里昂大学取得博士学位,原想接着这次旅程,与鸿渐有进一步的发展。她出于骄傲与自尊,而只是默默关注。


                      二

邮船停靠香港,鲍小姐离开,方鸿渐转移注意力到苏文纨,二人如同情侣在香港相伴游玩。鸿渐心里尽管认定“不爱”苏文纨,但出于虚荣心和派遣旅途无聊,而并不拒绝苏小姐。

方鸿渐抵达上海,安顿在周经理家。回乡下老家见父母,受到当地热情的赞扬和吹捧,暂时忘了买假学位的窘迫。

从老家返回上海,应付了去张家的相亲,在牌局中意外赢了钱,刚好够买一件心仪的貂皮大衣。欢喜之情远胜相亲时失礼的尴尬。

陈道明饰演的方鸿渐

此时的方鸿渐依旧兴趣广泛,心得全无,得过且过,有所追求却毫无目标。


                    三

到了第二年春天,方鸿渐无聊中想起去苏文纨家拜访,在苏家结识苏文纨的表妹唐晓芙。

方鸿渐一面曲意迎合苏文纨的感情,一面热烈追求唐晓芙。在他意识到问题越来越不可控之后,战战兢兢地写信拒绝苏文纨。苏文纨愤怒之下,告诉唐晓芙鸿渐不堪的往事,令唐晓芙与方鸿渐感情决裂。

三闾大学的任教聘书使方鸿渐喜出望外,决定离开上海去,去长沙。这要感谢苏文纨的另一个追求者,美国留学生赵辛楣,鸿渐与辛楣自此成为了好友。

面对问题,优柔寡断,总是逃避,是方鸿渐的致命弱点。


                      四

方鸿渐愤然落寞地离开周家,辞别父母,与赵辛楣等共五人,商定出行事宜,等待启程。

尽管对这次远行,内心是畏缩的,但他的处境只能被动接受,走一步算一步。似乎他已经没有机会去掌握自己人生的主动权。


                    五

鸿渐一行人的长途旅行,受战事影响而受尽磨难和波折,同时也让各自的品性暴露无遗。李梅亭的奸滑,吝啬,虚荣让所有人都反感。

旅途中,赵辛楣有意无意的调侃,以及相处的经历,也让方鸿渐心里对孙柔嘉有微妙的涟漪。经历之前情感打击的方鸿渐,现在对于感情似乎已经心灰意冷,同时对于前程也同样茫然。

他需要“被需要”、“被认可”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而孙柔嘉恰恰给了他这种“被需要”,同时赵辛楣的坦诚与惺惺相惜,也某种程度上给了他“被认可”。


                六

顺利抵达三闾大学,一番权衡博弈,校长高松年定下了各人的职位和课时内容。只有方鸿渐“只觉得自己是高松年大发慈悲收留的一个弃物,满肚子又羞又恨,却没有个发泄的对象”。

方鸿渐无意间卷入了学校里复杂混乱的派系斗争,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这个名利的漩涡中,方鸿渐时刻都保持警惕,小心翼翼地应付着一切。总算平安过去了一学期。

我想,我们现在的生活中,依然还有很多“方鸿渐们”吧!


                    七

汪太太给赵辛楣、方鸿渐做媒,介绍学校里的另外两位女老师。赵、方二人勉强应付,心中无意接受,却招来记恨与嫉妒。

汪太太为赵辛楣、方鸿渐两人做媒,介绍学校里的另外两位女老师。赵、方二人勉强应付,心中无意接受,却招来记恨与嫉妒。

赵辛楣因与汪太太的纠葛而仓惶辞职离开,方鸿渐内心更加孤立无援,与孙柔嘉走得更近。谣言四起,方鸿渐冲动之下,内心纠结地与孙柔嘉订婚。

与孙柔嘉的订婚,让方鸿渐在离开三闾大学的遭遇,悲愤愁苦中得到莫大的慰藉。孙柔嘉千方百计要争取自己理想的婚姻,她的身世和处境,方鸿渐是最佳人选。

两个人满心欢喜地期待着步入婚姻这座“围城”,但各自的欢喜都不是出于爱情,只是两个没有足够能力抵抗命运风雨的人,彼此需要。


                      八

方鸿渐与孙柔嘉一起离开三闾大学,听从赵辛楣的建议,到桂林乘飞机抵达香港,再乘船回上海。

鸿渐与柔嘉在香港注册结婚,辛楣也已经有了结婚对象。辛楣与鸿渐谈论婚姻,认为结婚“不是众叛亲离,是你们自己离亲叛众”。鸿渐不以为然,但结婚后的生活却验证了这一切。

鸿渐与柔嘉一起去辛楣家,邂逅苏文纨。几个人见面交谈的情景,与昔日对照,令人唏嘘不已。战乱的年代中,凌乱的人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痛与骄傲。


                      九

鸿渐与柔嘉回到上海,两人都疲于应付双方家庭的挑剔不满,总是因为各种生活琐事而争吵不休。

“那只祖传的老钟从容自在地打起来……无意中包涵对人生的讽刺和感伤,深于一切语言,一切啼笑”

小说的结尾,连主人公转身离开时背影都没有,他们就这样淹没在时间的荒流里。而有意多少人在不断重蹈他们的故事呢?如同那只老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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