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拿枪吓唬一下他,谁知道枪响了

大家好,我叫崇文。

今日是我转行的第8天,让我下定决心转行的却是一件小误会。

一个月前,我的叔叔传来一条短信,内容只有简单几个字“不要去加连威老道”

一、

当时我还属O记,和搭档出外勤进行线报采集。收到这条突如其来的短信让我摸不着头脑,当即询问为什么。考虑到还有5分钟就到地点而叔叔还没有回复,便拨出电话打算问个明白。


“到了,你先上楼,我抽支烟就来”搭档把车熄火边解安全带边对我说

搭档阿全是个十几年烟龄的烟鬼,哪怕是烟草税极其昂贵的现在仍然保持一天两包的消耗。按算应该中一就开始抽烟。


【当地年轻人常抽的香烟,上面印有骇人的图案以警示烟民】


刚进到小巷,阿全就迫不及待摸出打火机点着一根绿好彩,闭眼深吸一口张嘴缓缓让烟雾从口中流出。我知道高强度的工作的确会让人精神紧绷,难得有数分钟的放空都是如获至宝,便没有劝他独自上楼。

从一楼刷卡打开铁门上到4楼就是万兴麻将馆,未进门就听到里面此起彼落的洗牌声。多数没有牌照的麻将馆会藏匿在民居内,给周边几个街区的民众提供赌博场所,这里环境脏乱嘈杂,也常会伴随非法交易在这种地方发生。

这次给我提供情报的线人约在此类场地在正常不过,本地帮派通过正式仪式招收的会员称为四九仔,含义是四九三十六,寓意新丁要遵守三合会的“三十六誓”。这名49仔叫小荣,中四都没读完就因为付不起学费辍学,是我一手带起并安插在帮会里面收集情报的,与一般的金钱收买不同,这种方法养的针更有忠诚度。(针:线人,粤语常用江湖话替代敏感的词)

进门不久就看到线人歪躺在沙滩椅上看杂志,姿势模样像极了最近大火的“葛优瘫”

我走过去清了下痰,发出刻意的“嗯哼”

线人把眼光从杂志往上挪,麻将馆内鱼龙混杂烟雾缭绕,第一眼还没认出,定睛一看,见是我站在跟前。浑身一抽搐,腾一下站直了身,边点头边说,不好意思没留意文哥来了

我不是那种爱呼来喝去的人,便“嗯”了一声当没事。顺便从旁边拉了把椅子坐下,小荣见状也迅速拉了张板凳在我跟前坐下。

麻将馆里光是这几平米的大厅就满满当当塞下了几张麻将桌,洗牌时麻将互相撞击的声音甚至大到能掩盖说话声。我往小荣那挪了挪椅子,以便听得清楚

小荣扭头向前后左右方位瞟了几眼,确定没有目光汇在咱俩身上才开口说,上个礼拜有人在红中哥的酒吧醉酒闹事,挨打了一顿被扔到了后栏的垃圾堆,据闻那个倒霉催的有个在潮帮下面堂口当老大的哥哥,叫火爆。潮帮宗亲互助,对付外敌下手也够狠,一般帮派都不随便惹。


我打断小荣问道,火爆跟红中不是早些时候因为酒吧生意的事闹过一场,这会又出矛盾了?


小荣看着地板没抬头,字头里都觉得是火爆设的局,假装是帮弟弟讨公道,实则发起冲突抢回那条街的酒吧生意。双方约定明天晚上八点在观云酒楼谈判,明眼人知道十有八九谈不拢,都把堂口的人马召集起来。一来展示实力,二来为冲突做准备。


说话间,阿全推门进来,看到我和小荣在谈话便径直走来问道,啥情况,有没有消息。

小荣扭头看见搭档阿全,腾的一下站起来,向阿全边点头边说,全哥好全哥好。手里从口袋拎出一包烟,抽起来半截递到阿全面前。


阿全也没客气,抽出来就点上。边坐下边说,淦,做四九仔抽的烟比我的都好,贩面粉贩来的钱?


只有我知道小荣不是抽烟的主儿,而且手指牙齿都没发黄,身上揣包烟大抵是给其他帮众准备的,便打断阿全,明天晚上八点,观云酒楼,就是红中和火爆。


大致消息其实组里早就传开了,只是时间地点还没有获知,O记里面每根针的情报都有参考性,但绝不能全信,所以都会把情报上传给分析组,由他们整理分析并最快辨别下达给行动组。


想了解的东西已经到手,我站起身,向阿全打了个响指提醒可以撤了。阿全把烟踩灭匆忙起身跟我往外走,说道,好不容易轮三天值白班,这下不要想下班了。


二、

回到车上,阿全刚落座就开口,小荣这家伙靠不住,给假料。观云酒楼早就不做夜市了,肯定放假消息迷惑我们。


我不置可否,但转念一想,小荣是个单亲家庭孩子,母亲含辛茹苦做几份一手把他带大,那叫一个苦,怎么可能知道茶楼饭点。便回应道,没准人听来的就是这些内容,汇报到大sir那里就是了。


说话间阿全一脚油门,引擎轰鸣声似乎替阿全宣泄心中不满。


汇报完从办公室出来已经是晚上7点,这个钟数回家指定堵车,想起今天的短信边发动汽车往家里反方向出发,目的地是叔叔的事务所。家里的长辈都或多或少从事线报采集调查工作,记者、情报员等,而今天给我发短信的叔叔是一名侦探。日常做些偷拍丈夫出轨照片之类的杂活,也经常接一些犯人辩护律师的订单,用非常规手法获取证据以便在庭上辩护。


来到事务所楼外停好车,果不其然没人办公,窗里黑灯瞎火的。因为常有消息互通,我也有事务所钥匙打算上楼看看顺便喝杯茶好度过下班高峰期。


上来二楼当即察觉不对劲,事务所的大铁门虚掩着,借着楼道橘黄色的灯还依稀看到锁孔周围有不寻常的磨损痕迹。我不敢贸然推门进去,无端有大量灯光涌入房间势必会被室内的人察觉,便猫下腰,把耳朵靠在门缝旁边听。


果然有细细碎碎纸张翻动的声音,非常轻但周围安静的环境似乎能把声音放大,显得格外清晰。我轻轻打开腰间的搭扣,把伸缩棍抽出握在手里,不管里面的人是否有武器我都有信心能在他反应过来前制服。


心中倒数五下,我猛然推开门一个箭步冲进屋内,办公桌后的人用嘴叼着手电照明,手上还捏着几份文件。不等窃贼反应过来,我已经甩开伸缩棍冲到办公桌前,左手撑住桌子往前飞踹。窃贼猛然抬头,手电照亮前方才看见我一记凌空飞踹,哪怕反应过来都无法躲开了。只能前臂交错搭起护在胸前,硬生生抗下我一踹。


三、

窃贼挡下我一记飞踹,承受力度之大后背撞在墙壁发出一道沉重的闷响,手电也脱口掉在地上。心知我手里还有武器,绝不能失了身位,左脚迅速往后掂住勉强调整身体平衡。但我岂能让他调整姿态,落地站稳后便挥棍向窃贼砸去,棍子夹着一股劲撕裂空气发出厚重的呼声。


窃贼见状抬起左手一把接住棍身,饶是办公桌后面区域狭小,双方距离只有一米不到,如果是被棍头敲中,掌骨后果必是粉碎。


这家伙握力够大,我前后抽动棍子都不能使其松懈半分。反倒是窃贼借力站稳了身体,使出一记直拳向我脸门刺来。


右手的伸缩棍是我唯一的武器,绝不能松手,但黑影中朦胧冲来一个拳头,是我本能地抬手接招。


剧烈震动带来的疼痛感一直蔓延到我上臂,也不知道是被疼痛感染还是双方的力道较劲。两条双向的手臂在不住地颤抖,到现在距离近了我才看清楚对方样貌。剑眉星目,脸型棱角分明,身高体重年龄都和我相仿,耳朵成饺耳状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再纠缠下去恐怕吃亏的是我。


“你是哪位,闯进来想偷什么”我瞪着他的眼睛,尝试读取微表情


“你又是哪位,多管闲事小心看不到明天太阳”


见我没有说话,对方补充说,我来是找一份文件,帮我师傅脱身。


“偷东西还有讲大道理了”不等我把话说完,窃贼当即打断。


都说了是来拿东西,我师傅霆哥是这里的持牌人!


听到这我微微放松了警惕,我知道叔叔威霆早些年从事情报工作在道上结了不少梁子,加上主要是文职类性质所以身子骨不大硬朗有想过找保镖,一来外出路上有人保住周全,二来在不好露面的场所也能替代走一遭。


霆哥是我叔,倒也没听说过他有个做打手的徒弟,进门还用撬的。我也直截了当将心中的疑问提出。


“霆哥没有给过我钥匙,大门用来迎宾只接待常规需求的客户,我和霆哥一般都走后门上来,但后门从里面锁上了才走的正门撬锁进来”


我想起叔叔跟我说过楼下巷子里有个后门,门前常放着一辆垃圾推车,只是我嫌异味太上头从来都走正门进出。


话说到这基本都了解情况,开始剑拔弩张的气氛都已经消散。


“前天霆哥接了个帮派的委托,因为从东南亚运来一批高纯度面粉,转运到他们手里比承诺的少了足足500斤。现在前后对不上数目,只能调码头入关时的申报文件来核对到底是卖家偷漏供货还是中间有内奸吃夹棍两头获益。但是刚拿到报关文件就失联,还收到了505的数字短信,随后接到陌生来电要求我拿文件换人,我就知道出事了,立马赶来找申报文件,找不到的话霆哥凶多吉少。”男子一股脑把事件相关的说了个遍,我也清楚了来龙去脉,所幸我知道还有其他地方会藏着文件,便陪男子一并寻找。


过程中谈话我了解到男子叫世咏,武术世家出身,后随父辈的舞狮队下埠讨生活,但因传统民俗逐渐式微。狮队收入越来越少,队员都纷纷另寻出路,但行当在家里放着日常也会演练,所以体格硬朗身手灵活。


谈话间果然在柜子里翻到货物申报的档案,日期上赫然印着27DEC(12月27日)正是近几天的文件。世咏没读过几年书,英文更被他形容成互不认识对方的鸡肠字,便由我来阅读翻译。


几份订在一起的文件被我和打手世咏翻出,经过心算得知进港货物重量和所报家电设备的净重加起来还多出近半吨,如果帮派委托人说面粉少了500斤,就代表中间被吃夹棍啃走了一半。


“电话让你用文件换人,有没有其他消息”我赶紧问世咏


“只说文件找到回电话找他,上面写的什么呀你还没跟我说”世咏回答道


“极有可能是委托人里出了内奸,吃夹棍盗走了一半的货。对方没想到会找到我叔调查,还这么快查到,打算销毁证据。”


随后我和世咏兵分两路,他保管文件联系对方,我回办公室找情报科的伙记帮忙查手机号号主的信息。



四、

我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平举拳扎马步,父亲拿着藤条监督我习武。我自小就对怪力乱神的东西着迷,练武又乏又累,有这时间还不如让爷爷给我讲故事。嘴里嘟囔着,被父亲一藤条扫在手臂上。瞬间觉得骨头连着肉在皮肤内变成了跳动的小星星,随后是酸胀感逐渐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发现手机弹出好几条未读消息,想伸手去拿但趴着睡觉早已把手枕没了知觉。连忙垂下肩膀用力甩几下手臂让血液重新流通,一条消息是阿全发来的,说上头调配了人员负责今晚谈判的处理工作,我们组只需要加班值内勤。光看文字就看出这小子因为可以偷懒开心得不行。第二三条是早上世咏发来的,说始终联系不到对方,但通过外围信息得知确实有个以贩卖面粉的社团有个小弟私吞了货物,现在已经潜逃找不到人。


完了,不怕精的不怕狠的,就怕疯的。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往往是最难打的,毫无章法能应对。随即我直接打电话给世咏,告诉他对方极有可能已经被逼急了,随时会因为冲动激情杀人。当务之急是找到藏身地点或者直接找到叔叔确保他的安全。


正对着手机屏幕发呆,页面一下跳转到来电界面把我吓得后背一凉。搭档阿全打来的,大哥都几点了晨会也没来开,不能喝就别喝这么多啦。


电话里阿全埋汰了我一通,虽然都是些玩笑话,却让我想起还要值班的事情。匆匆挂掉电话便往A组所在的楼层走。


下楼的时候我在想一个事情,如果我叔叔能像世咏那样身手矫健会不会就没那么容易被抓走下落不明。不对,受委托的案件不全是直面危险,但极度考验逻辑和思维能力,必要时还需要犯罪心理模拟,空有一身功夫绝对办不成案子。难怪叔叔老想让我多学侦察调查的学问,说多学一门艺准没错。


五、

时间一晃已经下午5点半,路上开始堵起来,陆续有私家车驶上街道,却因为道路狭窄拥挤使得脑袋发闷,只能用力按响汽车喇叭催促,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已经传到办公室,成功将烦躁的情绪传染上来。


此时手机铃声响起,终于是我心心念念的技术员打来的。电话里直截了当地说,手机号主刚开机拨出了电话,信号定位在厚福街附近的一栋工业大厦,拨出的两通电话通话时间都不超过30秒,勾不到线。(注:勾线,指电话监听)




【搜索网页里厚福街白天的光景,一如既往的拥挤】

有这些信息已经足够了,赶紧打电话通知世咏。道上的规矩多,世咏开始转行找不到工作的时候也做过挂蓝灯笼,做一些代客泊车的杂活儿。


电话拨出一秒钟就接通,世咏第一句就是,联系到了,要我送纸到福荣工业大厦1511,一手交纸一手交人,不准留底档。


听完我有点想笑,我留了他们也不知道。不过仔细想想倒也合理,申报单上的签章和钢印就算是拓印一份出来都无法跟原件相提并论,哪怕复制一份出来去举报也官方承认。


但现在不是推敲细节的时候,人命关天,挂掉电话边冲去电梯并点开地图搜索位置。带起一股风引得工位上的阿全一冷,反应过来大声喊着,点外卖要不要加上你的那份阿喂!


我没空回应,甚至在电梯下行过程中不断在里面踱步,每有一层停下进来人的时候我都暗骂一句。等电梯在一楼停稳发出悠长的一声“叮”,电梯门刚缓缓张开一半我就侧身从里面溜出。我的选择很对,路上的车已经堵得打成了圈饼,平拿着手机认清了工业大厦方位直奔过去。刚到街口便收到世咏的短信说已经到附近,在侧门的楼梯口等我。果然够谨慎,不走寻常路。

刚到步,就看到世咏在楼梯间往上张望,前后脚规律地走着交错步拾级而上。见我喘着大气跟上来,连忙手心向我握紧拳头,示意止步噤声。随后打手势要求我贴近跟随,就这样二人摸着阶梯向15楼探索前进,速度不落正常上楼的速率,在两人的默契和专业动作下甚至没有触发大厦楼道那些老旧的声控灯。


上到15楼已经花费不少精力,呼吸也变得沉重。控住力气把沉重的救生门推开一道口子,两人钻进走廊。走廊两边的房间都是仓库或者堆放东西的杂物间,明晃晃的灯让我们无路可躲,只能贴着一边墙壁前行。


刚往前走了一段就看到挂着1511的蓝底门牌,仓库的木门虚掩着,不怀好意地等着前来的人。我俩贴在门缝往里面瞄,勉强看了个大概。两人坐在沙发上,一个把腿托在茶几上抽烟而且大冷天穿个背心,满臂的纹身远看像一坨泥巴糊在上面,另一个低头在按手机,垂下的头发能挡住半边脸。周围垒得高高的纸箱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显出不正常的黄灰色,地上零零碎碎的纸巾团和烟头和空气中飘散的烟雾有种香烟灵魂被抽离出来的感觉。


世咏打手势表示他先带文件进去,我做殿后支援。我打出OK手势回应表示赞同,随后他站直了身,走到门前敲了敲门,里面立马响起一阵响动。世咏刚推开门还没往里走,里面的人开口问,“东西带来了吗!”声线中等宽窄,音调偏低,年纪应该不算特别大,明显的烟嗓猜测他就是刚刚抽烟的人。


“都在我手里”世咏举起文件晃了晃“让先我看下霆哥”


“把人带出来给这位老板验一下”背心男抬手指了下旁边房间,示意长发男从里面带出来


一阵沉重刺耳的响动,长发男拉出来两个铁笼。里头分别装着两个人,被捆得像个粽子,嘴里被封紧,拉动笼子时身体吃痛使得嘴里发出呜呜的哀嚎。


看到这场景,我跟世咏握紧了拳头,这些狗东西,真不把当人!!


“淦!!你们有毛病是不是!有这样压人的吗!!”世咏怒吼


“懂不懂规矩,现在谁是庄家!”背心男走到笼子旁,抬脚踩住其中一个“这个是你的霆哥,挺喜欢当跟屁虫,一帮兄弟花了好大功夫把他逮住了。旁边的是你霆哥的朋友,海关的人,真有种啊局里的资料都敢随便弄出来。”


这帮人势力之大令人咋舌,就这样绑了两个人来要挟消灭举报自己的证据。


“一份资料,换一个人。选吧,小朋友”背心男用钥匙圈套着食指空甩着转动,似笑非笑地看着世咏,彷佛正等着对方出糗好放声大笑。


“全部资料都在这,没有复印本没有任何留底。老子跟规矩走,你现在耍花招,是谁不懂规矩。”世咏恶狠狠瞪着对方,巴不得撕碎两人把钥匙抢过来。

“别给老子讲废话,要保哪个!选好放下资料带着人滚”背心男说着,长发男从茶几下抽出两把砍刀递给他。随后二人各自把刀缓缓往笼子里扎去,以此来逼迫世咏快速做决定,刀尖扎到二人不断往笼子边缘躲。


我在门外看得满额头都是汗,但还是要沉住气,看准时机,他们动手了我再冲进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突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细细碎碎说话声,我往回走靠近房间门口仔细听。


“那小子选了人,你们把钥匙跟笼子一并扔过去。没选走的那个直接处理掉!”


我算是看懂了,他俩是替身,破傀儡,你才是元凶!!一向讨厌背地里放冷枪,从中作梗的人。


六、

站直了身往后退一步,腰腿发力一脚把房门踹开。只见一个平头男人蹲在显示器前,嘴里拿着手机说话,显示器的画面分明就是1511的房间录像。扶好回弹的门,当即抽出伸缩棍向平头男冲去。


对方看到我夺门而来瞬间反应,起身用力把路旁的架子拽倒,房间里几个架子形成塔罗牌效应顺序砸下,连同上面的物件全部倾斜而来。见状我不得已只能瞬身卧倒趴在两个架子的头尾形成的三角空间里,但还是被一堆工具砸在身上。


1510仓库顿时烟尘四起,平头男趁机踩着稍稍平整的地方往门外逃窜。而隔壁1511还在和世咏对峙的两人听到一阵骚乱,终究是夜长梦多出了岔子。


我找到空位站起身,平头男已经跑到门外。只听隔壁传来两道金属的摩擦声和凌乱的脚步声,想必是帮派两人要速战速决拔刀冲向世咏。心想坏事了,得赶紧救他!!


一步一踉跄摸爬到门前,随便抓起把刀替代刚刚遗落的伸缩棍作为武器。


“砰!!”


“砰!砰!”


响起两下枪响,我跑到1511仓库门前。世咏还保持着举枪的姿势枪口飘着一律白烟,两人倒在地上不时抽搐几下。


世咏回头看是我,隔壁是不是跑了个人,赶紧去追!


“把你枪借给我用下”


世咏把枪放下,锁上保险递给我“快去,霆哥和他朋友我搞定!”


我点点头,接过枪就往门外跑去。

这家伙才是罪魁祸首,还把我们当傻子一样陪你演戏,我一定要把他抓住!


“磕彭!”是楼道门关闭的响声


我赶紧往楼道跑去,刚进到楼道就看到13楼的声控灯忽而亮起同时传上来一阵急促又沉重的脚步声。我急忙两步当一步,半跳半走地跑下楼追平头男。


等我追到二楼就听到一楼的铁门嘭一下关上了,来不及多想,我跳到窗台,顺着满是铁锈的水管往下滑,老式的住宅楼一般都把排污水管置在外墙上,也是我来的时候就观察到这个现象。


滑到一半我双脚一蹬,腾空跳下。站稳掏枪开保险“再跑我就开枪了!!”



【跳下来的后巷,直来直去没地方躲】


对方重踏两步缓冲停下不跑,回头一脸不屑看着我,歪着嘴说“大哥,想怎样,人都还给你了”


“霆哥让你绑了两天,这笔帐不用算?我兄弟差点交代在你小弟的仓库,这笔帐怎么算!!!!”我近乎是怒吼出来,手上握住的枪也不住地颤抖


“大佬你冷静点,我们谈到你满意为止!小心走火啊你这样!!”平头男不断摆手示意我冷静下来


“砰!!”本来人声鼎沸的街区瞬间安静了不少


平头男举着手直接卧倒,嘴里念叨着大哥别开枪,别开枪。


我脊背一凉,惊出毛毛冷汗。我是放了保险,但手指根本没扣扳机上,这么容易走火??不对,没有枪火没有后坐力,怎么可能是我开的枪。


“警察!!别动!!”扭头一看,5个荷枪实弹的机动部队警员举枪向我慢慢走来“慢慢放下枪!双手抱头趴下!!”


我只能照做,慢慢弯腰放下枪,手指脱离的瞬间被两名警员反剪了双手按在地上。听到有人对呼机说话“报告总台,加连威老道工业大厦后巷新抓捕两名疑犯,其中一名持有枪械,稍后带回警署。完毕!”


七、

经过拘留室审讯室一日游,我警员身份被曝光,坊间传闻:反黑组警员持枪参与帮派纷争。对此尽管我矢口否认,但警员们提供的证述足够让我进牢里待个十天八天。幸亏有反黑组组员的身份和同事们的联名信才让我保释出来,但代价是停职调查,上司更是三番四次要求不能姑息知法犯法的人且要顶格处罚。


谈判无果干脆等审讯结束辞掉工作休整了一段时间,期间被叔叔不断劝说来到了他的事务所帮忙。行吧,也算多学习一项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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