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玲却又从衣兜里掏出一角烙馍,掰了一大半递到瑞年面前说:“我饭量小,这一大角子馍路上吃不完,你给帮忙吃。”
瑞年忙说:“把少的给我吧,多的你吃。”
李玲玲把脸一板,说:“不吃算了!到底还是把我当外人!”瑞年只好接了烙馍,揣进兜里,暗想现在只有他两个,再没别人,正好问一问她转学的事,便清清嗓子,说:“玲,玲玲,我,我问你件事情。”
“啥事?咋又结巴了?”李玲玲笑问。
郭瑞年话到嘴边,却到底没敢问,就改口说:“听,听说,汪衍荣一回来就找你?”
李玲玲笑看他一眼,说:“是啊。可是我跟他在一起耍,和跟你在一起耍感觉不一样。跟他在一起,我想不起来自己是女娃,跟你在一起我就知道我是女娃,你是男娃。”
“你说的绕来绕去的,我听不懂。”
“不懂?真是个瓜子!”李玲玲把脸一红,低下头去,低声说,“我一直把衍荣哥当哥看,他把我也像妹子一样看待。以前我确实讨厌你,但是自从你一个人打跑一大帮娃后,我知道你还是那个小榴芒,可是忍不住还是想跟你在一块耍……”越说声音越低,脸越红。
郭瑞年正待说话,忽听身后吱呀一响,忙回头看时,却见孙老师担着两只水桶,推开那掩着半扇子门进来了。
李玲玲急忙朝学校门口跑去,边跑边说:“老师,叫我担一时吧。”郭瑞年也跑将过去。
孙老师担着水,一摇一摇地走过来,边走边说:“你两个来得还真早。”
李玲玲就来接他的扁担,郭瑞年也来接他的扁担。孙老师边趔边说:“不用不用,我担着都吃力,你们还能担动?”
瑞年却说:“我在屋经常担水呢,这两桶水都只有大半桶,不值啥。”孙老师便弯腰放下水桶,又直起身子捶着腰说:“就是这两天有些腰疼,要不,这两桶水……”扁担早被郭瑞年接了去,只见他担起水担,飞也似的往灶房去了。
李玲玲含笑问孙老师:“你腰还疼得要紧不?”
孙老师道:“还不是怪你个死女子,疯疯张张的,来了那么一下子,把我腰给闪了。”
李玲玲红着脸笑道:“我只想跟你耍一下子嘛。我也动不动就偷偷从背后扑到我大肩上,他就啥事没有,你看起来多高的,咋就没劲呢?叫我一下就扑滚了。”
“我把你服净了,以后再不敢到你家吃饭了。”
“那可不行。”玲玲说,“我大说了,你在这儿就我屋一家亲戚,按理应该经常自己去吃饭,却还硬要叫人请。再说了,我还想再叫你看连衣裙呢!”说着诡秘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