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本文仿写苏童的《白雪猪头》。
“陈师傅,我的机子又坏了,麻烦过来给我看一下呗。”棉纺厂的纺沙工黄秀英喊到。
“好嘞,先一等,我修完这台机子,马上过去。”
陈卫国答应着。
陈卫国是光明国棉厂的机床修理工,他负责一车间机床的保养维护、修理等工作。他长得阳光帅气,勤快能干,在女工较多的棉纺厂,还是很受欢迎的。美中不足地是他家在乡下,他是老大。当年他顶父亲的班,到了国棉厂工作。他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母亲又长年有病,家庭很困难。
他来到黄秀英的纺纱机旁检查,发现是皮带轮松了,他三下五除二,连紧带上油,最后又把机床上的螺丝也加固了。
黄秀英在旁看着,不由感叹:“陈师傅,真好手艺。”她接着又问“你有对象了吗?我们厂这么多女工,看中那一个了吗?姐给介绍介绍。”
陈卫国红了脸,害羞地答应:“咱家里困难,没有看上我的。”
“那姐给你介绍个吧。”
“那敢情好,只要不嫌我家穷就行。”陈卫国只道黄姐开玩笑,他也没当回事。
这一天下班后,陈卫国正在宿舍里洗衣服。听到敲门声,他打开门,眼前一亮,有个女孩站在门口,她高挑的身材,身后有条长长的麻花辫子,白白的皮肤,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笑眯眯看着他。他不知所措脸红红地楞在那里。
这时,黄秀英笑着说:“卫国,看傻了吧,见到妹妹,就看不见姐姐了。这是我表妹林华,在针钉厂工作,今天带来你们认识一下。”
陈卫国这才看到黄姐在后面,脸不由得又红了。
赶紧说:“快进屋坐坐吧。”
黄姐摆摆手:“我就不进去了,你们散散步,相互了解了解吧。”
陈卫国喜出望外,探寻地看向林华。林华笑眯眯地点点头。
陈卫国得到了极大的鼓励,内心对林华得好感升到了十分。
他们出去散步的时候还是一前一后,两个人都有些局促不安,经过一晚上的相互了解,回来时,已经肩并肩了。
爱情的甜蜜让陈卫国精神焕发。在工作上也是干劲十足,他钻究织纱机的改良,经他维护调整的织纱机又好用,效率还提高了不少。
陈卫国一直想给林华买辆自行车,作为求婚的礼物。
在那个计划经济的年代,一切物资都显得格外珍贵。票证,成了人们获取生活必需品的关键。自行车票,更是珍稀无比,那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听说今年厂里的先进标兵奖品是凤凰牌自行车票。那可是自行车品牌的凤凰呀,又轻便又漂亮,送给女朋友可是又有面子又光荣的事呀!
陈卫国加倍努力工作,第一个到工厂,最后一个离开。他认真完成每一项任务,还主动帮助同事解决难题。
年底评选结果终于出来了。陈卫国以优异的工作表现被评为青年标兵,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一张自行车票。那一刻,他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激动。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日,陈卫国和林华约好在中心街碰面,然后一起去供销社买自行车,送给林华。
陈卫国把自行车票和钱仔细地放在钱夹里,装进口装里。临出门时,又摸了摸口袋。嘻滋滋地来到中心街等林华。
实然,有个人急冲冲地跑过来,撞了陈卫国一个趔趄。那个人扶了一个陈卫国,边说:“对不起,我有急事,在赶时间。”边跑远了。
陈卫国也没有在意,他己经看见林华远远地走过来,穿一件淡蓝色的棉衣,长长的辨子在胸前摆来摆去,美丽又可爱,他幸福地迎上去。
他们俩肩并肩往供销社走去,林华的心像抹了一层蜜,想到马上有辆自行车,还是风凰牌的,心就激动得像小鹿乱撞。
供销社里人很多,大家都在挑选着各种商品。陈卫国和林华来到自行车柜台前,看着那一辆辆崭新的自行车,心中充满了期待。
售货员热情地接待了他,帮他拿出一辆凤凰牌自行车。陈卫国把手伸进口袋,他楞住了,不可思议地低头看向囗袋,手里空空。他的钱包被偷走了,他脸色苍白地瘫坐在地上……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
虽然事后林华没有怪他,但陈卫国很自责。很长时间,他也没有放下。他恨自己,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把送给心爱的人的礼物弄丢了,这辆自行车票,可是他努力了一年才争取到的,到手的“凤凰”飞走了……
一个周日,陈卫国和林华去看电影,看完电影,林华家里有事先走了。
陈卫国漫无目地往回走,突听后面有人喊:抢劫了,抓住他!
陈卫国一回头,正看到那人慌慌张张地跑来,他本能地一伸腿,把来人拌了个狗吃屎。那人一骨碌爬起来,从身上拔出一把刀,就往陈卫国身上扎来。
陈卫国身子一闪,那人在他胳膊上扎了一刀,血立刻染红了棉衣。说时迟,那时快,陈卫国立刻飞起一腿,把那人的刀子踢飞了。然后挥手一拳打在了那人的鼻梁上,那人面上立刻开了花,红的白的流下来了……
陈卫国越战越勇,把那人打倒在地,用膝盖压住那人的身体,把那人的手反背在脊梁上。这时,被抢包的人和周围看热闹的,帮忙把那人送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王警官拍拍陈卫国的肩头,称赞:“小伙子,好样的,你胳膊受伤了,先去医院包扎包扎吧。”
陈卫国这才想起自己胳膊被扎了一刀,现在也觉得疼起来,就连忙去医院检查。
幸好是穿着棉衣,虽然扎破了胳膊,流了很多血,但没伤到筋骨。
回到宿舍,陈卫国这才后怕起来,他都没有想到,自己还抓住一个抢劫犯。
一周后的一个下午,厂宣传科张干事来车间找陈卫国,说是厂长要见他。陈卫国一楞,厂长要见我?有什么事?我还从来没和厂长说过话呢!
陈卫国跟着张干事,到了厂长办公室。厂长伸出大手,紧握住陈卫国的手,笑眯眯地说:“卫国同志,你勇抓抢劫犯的光荣事迹,警察同志都和我说了。那个抢劫犯在审训过程中,发现他不仅抢劫,还是个命案在身的逃犯,你立大功了。”
厂长又说:“县里为了表彰你的光荣事迹,送来了锦旗、奖金和奖品。”
厂长手一指。陈卫国回头一看,奖品是一辆挂着大红花的凤凰牌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