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窝在宿舍一整天的我,突然就想到外面去走走。于是马上换好衣服,叫上宝龙,就一起去操场了。
刚出门的时候,一阵风吹来,我赶紧裹紧了衣服,心里暗想:完了,出来后悔了。但把别人喊都喊来了,实在不好意思打退堂鼓,于是硬着头皮,继续往操场走。
东北的春天来得总是要晚一些。今天已经是清明节了,家乡的树木应该早就郁郁葱葱了,各地的樱花都快要败落了,可在东北这地儿,才感受到那么一丁点初春的气息。
道路两旁的柳树,仿佛一夜之间就发了芽。前几天我进场工作的时候,每天来回两趟地从这条道路上走,柳树仍然是一副枯败的样子,哪里有一丝生机?可是今天走在路上一看,已经满眼是绿色了。柳枝上抽出了新嫩的绿芽,展眼望去,树上已经满满的春意了,双眼都看不过来的感觉了。虽然还远没有“万条垂下绿丝绦”的感觉,但不由得让人感慨四月“春风似剪刀”了。在道路的两旁,除了有柳树之外,还有几棵桃树,现在开满了白色的桃花,整棵树上都是。花骨朵虽然不大,但胜在数量足够多,于是把整棵树装点得密密麻麻,有点像发育不良的樱花了。
看到这满眼的绿色和盛开的花朵,我突然就不想去操场了。操场毕竟不是草场啊,尽管有着塑胶跑道和绿色,但那绿色里弥漫着塑料的味道。于是,就强拉着宝龙跟我绕着龙凤山跑起来。
是的,营区里有一座山,叫做龙凤山。在我眼里,其实就是两座很低矮的小丘陵,龙山,凤山绝对是对其的一种褒扬。据说两座山都被挖空了,里面都是防空洞什么的。现在两座山上一片灰暗色,春天已经来了?不存在的。
绕着山跑了不远的距离,我感到肚子有些痛,就放慢脚步,走了起来。边走边看,两眼不住地打量龙凤山。我记起战友们说过的那些趣事,他们在三年前来得时候,会经常跑到山上去捉蝎子,说是把整个山上的蝎子都给捉光了。我有些怀疑,那么大一山上,蝎子怎么会说捉完就捉完,但我又不敢确定,因为我是知道我们这帮人毁天灭地的破坏力的,尤其是对大自然的。
我看到就在路旁有一小道,直通山上,这时我竟然也特别想去山上去掀蝎子。就在这一转念间,我又忽然想起那一年跟父亲去我家东边那座山上掀蝎子的情景。记忆便潮水般地向我涌来,我仿佛,一下子被拉回了那天,被拉回到那个有些炎热的上午。
父亲心心念念地要去东山上捉蝎子,路他说,他已经码好了一个地方,在上一年的时候,他曾经在那里捉到了好多好多的蝎子。说起来,就非要去不可了。母亲强拉不住,我从小到大也没被父亲领着捉过鱼,摸过虾什么的,倒是也特别希望跟父亲一起去完成这么一件趣事。再说,我确实想去掀蝎子。掀蝎子,捉金蝉,简直是我美梦的两大源泉。我无数次的在睡梦中梦到捉到了数不过来的蝎子,树上的金蝉一个接一个。于是欣然前往。
结果事与愿违,父亲跟我那天捉到了没多少蝎子。父亲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边掀石头边嘀咕:“难道已经被别人掀过了?”父亲还是不死心,终于去到了他那个码好的地方,一阵翻找,最终也没能捉到几个。回去后看着盆子里可数的几个歪瓜裂枣,被母亲一阵嘲讽啊。
这种时候,写这样的事,总会感觉有些怪怪的。不是,这只是趣事。
绕龙凤山一圈,比想象中花的时间要短,我几乎毫不费力地就走完了。意犹未尽,我就跟宝龙一起去操场上了。
又绕着操场走了几圈,我发现一个人的时候,是真的孤独。于是特别地怀念起媳妇来,想象着她在我身边的话,一定会幸福地多吧。
想象着,要是我身边不是宝龙,而是我的媳妇,那即使绕着龙凤山走一圈,也会有意思得多吧。
我们现在大概还不曾拥有生活,等我跟老婆在一起了,真正的生活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