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

她翻开《局外人的一生》,半个月了,才读到一百多页。曾经的她,一年几十本书不成问题。如痴如醉,与主人公一起喜怒哀乐,感受自然风情,被读书激发的灵感亦会变成生命之花,在笔下绽放。如今,刚刚拿起书,就有事情打断。时间成了碎片,在日光下无可逃遁。

偶尔走出门,不知何时,村子马路旁的女贞树已经粉意盈盈,惹人怜爱,不几日,又变了模样,花谢,叶绿。春风吹过来,她惬意十足。这样的感受曾是何时?一个曾经要好的朋友发起语音,问及近况,她说了,朋友说,你的生活如此单调,没有了社交。一句话,让她失落,亦似乎拉远了她们的距离。她不懂她。懂是个多么奢侈的字眼呵。人生在世,谁懂你,你又懂几人?

懂,不需要经常的联系,懂是深藏在内心的理解和体谅,是他人不知而懂你的人所知的痛。她的痛,她的懂,都在心里。她懂劳伦斯的独,不懂他的爱,更不懂他为什么是个局外人。她渴望自己多点独处,亦希望走进自然。但琐屑的日子里,诗和远方暂时不再,内心深处,那星星之火却总会燎原。

把责任做成散文和诗,把生活读成小说,把日子过得紧凑而密实,把小小的可爱的小亲人诚宝写成随笔,这似乎都太生活。其实,诚宝已经是她生活的诗和欢乐,是她人生的又一转折,是她身体病痛的治愈剂,是心灵的一些火光。她把诚宝比作她喜欢读的更有趣的书,她愿意用一些时间来感受和看着小小的生命,一点点绽放,长成可人的模样。今生,她的作品无它,就是在琐屑中读诚宝,看诚宝。当诚宝发出咿咿呀呀学语声,会迈出他人生第一步时,她都会激动会流泪会在内心里欢笑。诚宝是女儿的杰作,也是她的。

日子在琐屑中成了一个圈,她在里边转。一会转到菜市场,一会转到母亲身边,一会又在锅台边,一会又转在诚宝跟前。所有的转,构成她的日子,她如今的状态。外面的精彩与她无关。曾经热爱的新闻亦与她无关。所有的,浓缩成了生命的精华:平淡真实。

她总是会想起一些喜欢的词:和光同尘,灿若莲花,等等。它们会出现在她的炒锅里,她正在搅拌的一锅粥里,也会出现在局外人的世界里。她亦成了局外人。不是和光同尘,亦不灿若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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